翠枝在屋裡叮囑歸寧看好晨輝晨星,她一個人推門出來。
她跑到豬圈這裡,看著孟景生,“爸,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你到底要乾啥?”
“我乾啥?你還是看看你媽要乾啥吧,你媽就是人民的罪人!我們大家糧食都不夠吃,她竟然還敢禍害青苗!”孟景生眼中帶著一絲暢快。
“禍害的是哪個生產隊的青苗?”有人問。
“這還用問,家都在這,肯定就是咱們生產隊的。”
李衛華終於來了。
她把手裡的東西遞向孟景生,“孟生,洋蠟和洋火拿來了,你要這玩意乾啥?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孟景生接到手上,趕緊用洋火把蠟點上。
借著燭光,大家齊齊的看向豬圈。
豬圈地上,除了一個破木頭豬糟子之外,啥也沒有。彆說青苗了,就連一根綠草絲都沒找到。
孟景生頓時大急。
他在豬圈裡開始轉圈圈,“青苗哪去了?明明我看到她扔了那麼多。”
“天都黑成這樣了,你眼睛咋那麼好使,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扔的?”楊知霧氣憤的看著孟景生。
“你是看我日子過得好,連豬都養得起了,嫉妒我了吧。孟景生,你是真不是人。”
“這不可能,我明明聽到……”
“爸,是不是李衛華讓你這麼乾的?你都跟我媽離婚了,你能放過我們嗎?”翠枝氣得聲音都變了。
眾人一聽說,楊知霧和孟景生從前還是兩口子。
頓時就認為是孟景生在壞楊知霧。
一時間,都開始看不起他。
“孟景生,既然離婚了,你能要點你那逼臉,彆來打擾我嗎?冤枉我禍害青苗,這種事情你都想得出來,你腦袋是讓驢踢了吧。我楊知霧行得端,坐得正,從來沒乾過做損的事。你以為我像你呢,一天天的,缺德帶冒煙的。”
孟景生還在糾結青苗哪去了。
他跳進來後,明明都把豬趕到裡麵去了。
他瞪著楊知霧。
“我不可能看錯,一定是豬把青苗都吃了。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扒開它的嘴,給大家證明!”
他就算沒看清楊知霧往裡扔的是啥,但是豬吃東西時,吃的可是哢哢的,指定是青苗。
他根本就沒往豬菜上想,因為乾旱過去後,地裡長出來的野菜,有不少都是人能吃的。
人還不夠吃呢,豬根本撈不著。
他把蠟栽到豬圈牆上,忽然彎腰,去掰黑豬的嘴。
黑豬哪裡肯讓,張嘴就咬。
他慘叫一聲,手背就被豬欻了一口。都咬沒皮了,血滋滋往外淌。
“啊,景生,你手有沒有事?”李衛華尖叫起來。
她憤怒的看向楊知霧,“人是你家豬咬的,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給上藥包紮啊?”
“我沒藥。”楊知霧一攤手。
“你,你怎麼可能沒藥?你不是衛生院的大夫嗎?我告訴你楊知霧,要是景生的手有個好歹,我就讓你養他一輩子。”
“你做個人吧,誰也不瞎,都看到他是因為啥被咬的。咬他,也是他活該,豬咋不咬彆人?他要不跑人家豬圈得瑟,豬能咬他?這都便宜他了,要是我家那大豬,都得一口咬死他。”有個大娘看不下去眼,開始替楊知霧說話。
“是夠不講理的,好像活不起了。”有人附和。
孟景生臉上掛不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豬圈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