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這個他隻從奶奶口中聽到過一次,隻存在於“難產而死”四個冰冷字眼裡的稱呼,此刻,卻從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的嘴裡,如此清晰地說了出來。
他的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
蘇晴晴看著高山那瞬間煞白的臉和緊握到骨節發青的拳頭,心臟猛地一抽。她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高山身邊,伸手,用力地握住了他那隻冰冷得像鐵塊一樣的手。
高山身體一震,僵硬地低下頭,看著那隻包裹住自己拳頭的手,那柔軟的溫度,像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光,把他即將被黑暗吞噬的神智,硬生生拉了回來。
他反手,緊緊地握住蘇晴晴的手,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浮木。
高遠之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眼神暗了暗,但最終,他隻是沉重地歎了口氣,重新看向高山,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告一個遲到了二十多年的判決。
“我,是你的父親。”
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
周北辰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看看高山,又看看那個位高權重的高副部長,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震碎了。
高山……居然是高副部長的兒子?
那他為什麼會在南海明珠島當一個警衛員?為什麼從小是孤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山的身軀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若不是蘇晴晴用力地抓著他,他恐怕已經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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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這個詞,對他來說,比“娘”還要遙遠,還要陌生。
奶奶佝僂著背,指著海天相接的地方告訴他:“你爹是英雄,出海打壞蛋去了,就沒回來。”他一直以為,那是犧牲,是戰死沙場。
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位高權重的“首長”,站在他麵前,告訴他,他就是那個“沒回來”的爹。
像一個天大的笑話,荒謬、冰冷,又帶著無儘的悲涼,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高山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眼睛裡,翻湧著滔天的巨浪,有震驚,有迷茫,有憤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高遠之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苦澀,“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他轉過身,對周定國點了點頭:“老周,借你的書房一用。”
“應該的。”周定國站起身,帶著幾人走向書房,臨走前,他拍了拍還處在石化狀態的孫子,“北辰,守在外麵,任何人不許靠近。”
“是……爺爺。”周北辰機械地應道。
周家書房裡,紅木書桌上攤著軍事地圖,一派肅殺。
此刻,這裡卻成了審判和揭秘的法庭。
“當年,我接到一個絕密任務,潛伏敵後。”高遠之的聲音裡帶著歲月的沙啞,他沒有看任何人,視線落在窗外一棵老槐樹上,仿佛在看一段回不去的時光。“任務要求我必須切斷和國內的一切聯係,以一個全新的身份活下去。走之前,我隻知道你娘她……懷了你。”
“我的對外身份是‘犧牲’,檔案封存。這是紀律。”
高山的呼吸粗重起來,握著蘇晴晴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蘇晴晴卻一聲不吭,隻是反手更用力地回握住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那冰冷的手掌。
高遠之轉過頭,視線終於敢落在高山的臉上。“你奶奶……她性子剛烈,以為我真的死了,悲痛之下,燒掉了我所有的東西。她帶著你娘,也就是我的妻子,你的母親,輾轉回了她的老家,林城。”
“我任務完成後,已經是十五年後。當我回到國內,想找你們母子時,得到的消息卻是,你娘在生你的時候難產去世,你奶奶也已經過世,你……下落不明。”高遠之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痛苦,“我動用了一切關係去找,找了整整十年。我查遍了所有叫‘林城’的地方,派人去了無數個人去,可都沒有你們的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
高遠之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無法言說的痛苦和絕望,“直到周老哥找到我,說起一個來自南海明珠島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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