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弧線,是密密麻麻的觸點……
她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穩,仿佛不是在回憶,而是在複刻一份印刻在靈魂裡的藍圖。
她畫的不是彆處,正是整個儀器的核心——那塊布滿了複雜集成電路的主板!
賀嚴的呼吸,在她畫出第一個標準矩形時,就停了。
他不是技術專家,但最基本的判斷力還在。眼前這個女孩下筆的精準和自信,絕不是胡來!她畫出的那些結構,那些細密的線路走向,有一種他看不懂,卻能清晰感覺到的,屬於尖端工業的精密美感。
這……真是一個農村姑娘憑記憶畫出來的?
賀嚴心裡翻江倒海,他死死盯著那張圖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與此同時,守備師的家屬大院裡,也正上演著另一場風暴。
王嬸家的堂屋,聞訊趕來的軍嫂快把門檻都踏破了。
蘇大海和劉翠娥被王嬸熱情地按在椅子上,麵前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麥乳精,可夫妻倆哪有心思喝,局促地坐著,應付周圍七嘴八舌的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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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蘇嫂子,你家晴晴現在可真出息了!都能讓賀參謀長親自派車來接!”一個軍嫂滿臉羨慕。
“可不是!剛才那個小戰士,我認識,賀參謀長的警衛員!輕易不露麵的!”
劉翠娥心裡又慌又驕傲,隻能乾笑。
“俺們也不知道啥事,就是……晴晴說要來謝謝王妹子。”
王嬸抱著那袋沉甸甸的大米,臉上笑開了花,嘴上卻謙虛。
“瞧你們說的,我哪兒擔得起!快,大哥大嫂,喝水,喝水!”
她現在可是院裡最有麵子的人了。蘇晴晴的父母,被參謀長派人送來,點名道姓地感謝她!這事夠她在院裡吹一年!
“對了,王嫂,”一個鄰居湊近,壓低聲音問,“我聽說……晴晴她不是在和曹營長鬨離婚嗎?怎麼又跟師部扯上關係了?”
這個問題,也是所有人心裡最大的疙瘩。
王嬸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隨即擺手,用一種知曉內情的神秘口吻壓低聲音。
“人家晴晴那是真人不露相!你們懂什麼!這叫時來運轉!以前的事,都彆提了!”
她雖然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啥,但這不妨礙她維護自己“恩人”的形象。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道尖利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喲,我當是誰家呢,這麼大陣仗。”
聲音像錐子,一下刺破了屋裡熱絡的氣氛。
眾人齊刷刷回頭,隻見一個顴骨高聳、嘴唇削薄的中年女人斜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她那雙滴溜溜亂轉的三角眼掃過屋裡的人,身上那件時髦的碎花的確良襯衫繃得緊緊的,嘴角掛著不加掩飾的譏諷。
是住在院子另一頭的張嫂,出了名的嘴碎好挑事。
她的視線先是刮過蘇大海懷裡那袋白花花的大米,再落到劉翠娥那張激動又局促的臉上,最後輕飄飄地開了口,話裡帶鉤。
“這不是……曹營長家那個的爹媽嗎?喲,這是聽說閨女被趕回娘家,坐不住了,特地提著米來求王嫂說情,想讓曹營長回心轉意啊?嘖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軍嫂臉色都變了,空氣死一樣安靜,尷尬得能擰出水來。
王嬸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抱著米袋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蘇大海那張黝黑的臉膛,瞬間沉得能滴下水,擱在膝蓋上的拳頭,骨節捏得咯吱作響。
聽到“趕回娘家”這四個淬了毒的字,劉翠娥心口一痛,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人看不起,可以忍受窮苦,但絕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兒,那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女兒,被人這樣當眾作踐!
那份蒼白隻持續了一瞬,就被護犢的母性點燃的滔天怒火燒得一乾二淨。
她放下手裡那杯沒動過的麥乳精,搪瓷杯磕在桌麵上,發出“當”的一聲輕響。
她站了起來。
動作不快,甚至有些慢,但那腰杆一寸寸挺直,一股鋼筋似的強硬從她瘦弱的身體裡迸發出來,撐起了整個人的氣場。
屋裡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
劉翠娥看都沒看彆人,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張嫂,那張樸實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讓人心頭發寒的冷意。
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張家的,你剛才說啥?”
“我人老了,耳朵背,沒聽清。”
“有本事,你對著我,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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