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傷!補充元氣!
這幾個字,讓周師長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年輕時在戰場上留下的傷,每到陰雨天,腰背和左腿就跟有無數螞蟻在啃骨頭,疼得鑽心。
這件事,隻有他自己和枕邊的老伴知道。
這個所謂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連這個都一清二楚?
周師長蓋上盒蓋,動作很慢,很沉。
他看著蘇晴晴,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震驚,審視,忌憚,最後都化作了踏入一個全新領域的凝重。
“你的這位朋友,”他一字一頓地問,“他還說什麼了?”
蘇晴晴把頭埋得更低,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每個字都異常清晰。
“他說……這藥有個怪講究,非要在特定的時辰吃,藥效才最好。他算過了,就是現在。”
蘇晴晴的聲音又小了幾分,生怕說錯一個字。
“而且……他還特意點名,說另一份是給賀參謀長的,也得……也得一起吃才算……圓滿。我也不曉得為啥,他脾氣就是這麼古怪。”
周師長沒說話,手指在桌麵上無聲地敲擊,一下,又一下。
他在評估風險,評估價值,評估對方的意圖。
對方用一萬斤糧食扔出了實力和誠意,又用這憑空出現的、能治陳年舊傷的丹藥,亮出了更深不可測的底牌。
現在,對方在考驗他的膽魄和信任。
賭不賭?
幾秒鐘後,敲擊聲停了。
周師長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將蘇晴晴完全籠罩。
他沒再看她,徑直走到門邊,拉開一條縫。
“警衛員。”
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門外立刻傳來立正的聲音:“到!”
“去一號倉庫,把賀參謀長叫過來。”周師長下令,“讓他馬上到我這裡來,一個人,立刻。”
“是!”
門被輕輕關上,再次隔絕了內外。
包間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蘇晴晴連呼吸都放輕了,她能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狂跳的聲音。
周師長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經半涼的茶,慢慢喝了一口。
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可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卻翻湧著外人看不懂的驚濤駭浪。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沉穩又急促的腳步聲。
“報告!”
賀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
門被推開,賀嚴大步走了進來,他臉上還帶著處理糧食後續事宜的嚴肅,一進門就準備彙報工作。
“師長,倉庫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二十四小時雙崗,所有人員……”
他的話在看到桌上那兩個多出來的木盒時,戛然而止。
賀嚴的視線在周師長、蘇晴晴和那兩個木盒之間來回掃視,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是……”
“坐。”
周師長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賀嚴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筆直,死死鎖著那兩個盒子,滿是警惕。
周師長沒有浪費時間,伸出手指,將其中一個木盒推到賀嚴麵前。
“那位朋友的,又一份見麵禮。”他聲音平靜無波,“他指明,一份給你,一份給我。”
賀嚴的瞳孔微微一縮。
周師長繼續說:“裡麵是能治陳年舊傷的丹藥。而且,他要求我們,必須現在,就在這裡,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