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因為抓特務的事,得罪了那些壞分子的同夥?還是曹家那個沒良心的在外麵說了她什麼壞話,讓人給惦記上了?當家的,我這心從下午就七上八下的,跟放在油鍋裡煎一樣,就怕她是為了逞強,惹上了不該惹的禍!”
蘇大海停下手裡的活,抬起頭,那張被海風吹得黝黑皸裂的臉上,表情沉得嚇人。
“你急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卻有種讓人安穩的重量,“長友支書親自送她去的,還能有差錯?”
“我不是信不過老支書,我是信不過彆人!”劉翠娥眼圈紅了,“咱們晴晴那性子,你還不知道?看著厲害,心軟得很!這次抓特務,李大栓他們說得不清不楚,就說是晴晴立了功。可我聽那些婆娘私底下嚼舌根,說晴晴是第一個衝上去的,還把人給打趴下了!”
她衝到蘇大海麵前,聲音都在發抖:“當家的,你告訴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丫頭,怎麼可能打得過帶槍的特務?這事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蘇大海沉默了。
他黝黑的手掌摩挲著粗糙的漁網線,腦子裡全是女兒離婚回家後,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
那身力氣,那份鎮定,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受了委屈隻會哭的傻丫頭了。
許久,他才重新開口,語氣斬釘截鐵。
“她現在,不是以前了。”
劉翠娥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愣。
“你忘了上次那個特務的事了?”蘇大海的眼神深邃,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婆娘,“她能從那種人手裡全須全尾地回來,就說明她有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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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把補了一半的漁網小心放到一旁。
“既然是部隊把人接走的,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與其在這裡自己嚇自己,不如信咱們的閨女一次。”
蘇大海走到門口,望著遠處軍港的方向,海風吹動他花白的頭發。
“明天,我去碼頭送魚,順便去軍港門口問問情況。”
這話一出,劉翠娥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她走到他身邊,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領,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濃的鼻音。
“當家的,你明天去了,可得問清楚點。”
蘇大海手上的活沒停,悶悶地“嗯”了一聲。
“你問問她,在那邊吃得好不好,住得慣不慣。部隊裡都是大男人,她一個姑娘家,有沒有人說閒話?晚上睡覺的門,結不結實?”劉翠娥越說,心裡的窟窿越大,聲音也跟著發顫。
“瞎想什麼!”蘇大海手裡的梭子重重一頓,“那是解放軍的地盤,比咱們家裡還安全,誰敢亂來!”
“我不是怕人亂來,我是怕……”劉翠娥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是怕她自己。這次抓特務,她出了這麼大的風頭,以後……以後可怎麼辦啊?”
她抓著蘇大海的胳膊,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你一定要找機會問問部隊的領導,她這次立功,會不會……會不會影響以後嫁人?村裡那些長舌婦,指不定在背後怎麼戳她脊梁骨,說她比男人還能打,哪個正經人家還敢要啊?”
蘇大海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
他猛地轉過身,粗糙的手掌握了又鬆,一雙熬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劉翠娥,聲音裡是壓抑到極致的怒火與痛苦:“嫁人?她娘,你糊塗了!她現在是為了保命,才被人護在部隊裡!她是在刀尖上走路!你還想著那些長舌婦的唾沫星子,想著什麼狗屁的嫁人?!”他聲音陡然降低,卻更像一記重錘,“我們養大的閨女,成了英雄,到頭來我們做爹娘的,不為她驕傲,反倒怕她太強嫁不出去?這叫什麼道理!這跟那些看不起她的人有什麼兩樣!”
劉翠娥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淚掉得更凶了。“我……我還不是為她好。”
“為她好?”蘇大海的聲音不大,卻字字砸在劉翠娥心上,“為她好,就是讓她跟以前一樣,受了委屈隻會哭,被人欺負了就得忍?現在她有本事了,能保護自己了,你反倒怕了?”
他指著門口的方向,手都在抖。
“她現在在解放軍的營地裡,那是整個南海明珠島最安全的地方!比在咱們這個破網屋裡安全一百倍!你該高興,該放心,而不是在這裡哭哭啼啼,想那些沒用的!”
“她立了功,是英雄!誰敢戳她脊梁骨?我蘇大海第一個撕爛他的嘴!”
這是蘇大海這輩子,第一次對自己的婆娘說這麼重的話。
劉翠娥徹底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跟她過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又覺得無比踏實。
她不哭了,隻是走過去,默默地從蘇大海手裡拿過那張漁網,用自己的手指,笨拙地學著他的樣子,開始穿線。
“當家的,我……我就是害怕。”
蘇大海的火氣,在她這一下軟和的動作裡,瞬間就熄了。他歎了口氣,拿過婆娘手裡的梭子。
“怕啥。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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