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還沒碰到蘇晴晴,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半路截住了。
是趙衛國。
趙衛國死死扣住曹小軍的手腕,眼神銳利如刀:“曹營長,蘇晴晴同誌現在是受組織保護的重點人員,她的安全由我全權負責。請你,立刻放手!”
兩個同樣高大挺拔的男人,在操場上怒目相視,手臂相抵,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一個,是現任的守備團團長,威嚴冷峻。
一個,是前夫哥兼營長,怒火中燒。
而被他們夾在中間的蘇晴晴,卻像是暴風眼裡的蝴蝶,悠閒地撣了撣衣袖,涼涼地開口。
“哎呀,這光天化日的,兩位解放軍軍官,為了我一個普通女社員,這是要動手嗎?影響多不好啊。”
蘇晴晴這句話,像一根蘸了油的火柴,精準地扔進了兩個男人之間已經繃緊的火藥桶裡。
趙衛國扣著曹小軍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腕骨的僵硬,和那股因為憤怒而傳來的細微顫抖。
“趙團長,請你放手,這是我跟她之間的家務事!”曹小軍的眼睛赤紅,他壓低了聲音,話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試圖掙脫趙衛國的手,卻發現那隻手像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他的怒火無處發泄,轉而攻心,“我知道,她是英雄,是重要群眾。但你彆忘了,她也是個剛離婚的女人,社會關係複雜!你一個守備團的團長,親自下場指導,還鬨出這種……親密的姿態,讓底下幾百個兵怎麼看?讓島上老百姓怎麼想?這傳出去,影響的是整個守備團的聲譽!”
“住口!”趙衛國一聲厲喝,打斷了他後麵的臟話。那聲音裡蘊含的威勢,讓周圍看熱鬨的士兵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趙衛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那是一種風暴來臨前的鐵青。他盯著曹小軍,一字一頓地說道:“曹小軍,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蘇晴晴同誌現在的身份,是協助部隊完成任務的重要群眾。她的安全,高於一切。你現在的行為,是在乾擾軍事任務,是在破壞組織紀律!”
他每說一個字,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曹小軍疼得臉色發白,可心裡的那股邪火卻燒得更旺。他看著趙衛國那張正氣凜然的臉,再看看他身後那個悠閒得像是在看戲的蘇晴晴,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淹沒了理智。
“軍事任務?”曹小軍冷笑起來,那笑聲裡滿是壓抑的瘋狂,“什麼樣的任務需要團長親自在操場上摟摟抱抱?趙衛國,你彆拿大帽子壓我!你這麼護著她,就不怕我把今天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寫進思想彙報裡,交給師部政委嗎?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你我之間的小問題了!”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一個營長,在幾百名士兵麵前,公然指控自己的團長作風有問題,還要上報師部。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爭風吃醋,這是赤裸裸的撕破臉,是下級對上級的公然叫板。
趙衛國的眼底,閃過一絲真正的殺氣。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蘇晴晴動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那聲音不大,卻像一盆涼水,澆在了滾油上。
“曹小軍,你鬨夠了沒有?”
她從趙衛國身後走了出來,站到兩個男人中間,神情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曹營長,你口口聲聲提離婚,是想提醒大家,我蘇晴晴是你不要的女人嗎?”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曹小軍,眼神冰涼,“既然離婚報告是你打的,離婚是我們雙方同意、組織批準的,那就具備法律效力。怎麼,你現在是覺得組織上的決定是兒戲,可以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隨時跑來對我一個普通群眾的正常生活指手畫腳?”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曹小軍。
“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樣子,還像個保衛海疆的解放軍營長嗎?”蘇晴晴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不,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像一個保衛海疆的解放軍營長?”
“你把個人的愛恨得失淩駕於組織紀律之上,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公然頂撞上級、質疑組織安排。曹小軍,你捫心自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對得起你的軍裝,對得起你的黨員身份,對得起你所謂的‘革命覺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