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後院。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煤渣混合的味道。
蘇晴貓著腰,貼著牆根,迅速找到了那個不起眼的通風口。
鐵柵欄鏽跡斑斑,被一把老舊的銅鎖鎖著。
她沒有時間找鑰匙。
她看了一眼四周,抄起牆角一根廢棄的鐵管,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力量瞬間灌注到手臂。
“哢嚓!”
那把堅固的銅鎖,在她恐怖的力量下,應聲而斷。
她拉開柵欄,沒有絲毫猶豫,矮身鑽了進去。
管道裡一片漆黑,充滿了灰塵和鐵鏽的氣味,狹窄得隻能匍匐前進。
她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膝蓋、手肘在鐵皮上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
時間。
快一點,再快一點!
哥哥就在上麵。
她不敢去想,如果備用發電機爆炸,整棟樓會怎麼樣。
……
與此同時,住院部負一層。
高山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樓梯間衝了下來。
走廊儘頭,備用發電機房厚重的鐵門,正虛掩著一道縫。
裡麵,隱約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
高山放輕了腳步,無聲地靠近。
他從門縫裡看進去。
孫利民正背對著門口,蹲在巨大的柴油發電機旁。他手裡拿著一個工具包,正不緊不慢地從裡麵取出一塊塊用油布包裹的東西。
是炸藥。
他身邊,還放著一個已經打開蓋子的鬨鐘。
時針,正指向兩點五十五分。
高山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不能開槍,任何火星都可能引爆炸藥。
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推開鐵門。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孫利民的動作猛地一頓,像一頭受驚的野狼,瞬間回頭!
當他看到門口高山那山一樣魁梧的身影時,眼中沒有驚慌,反而閃過一絲獰笑。
“來得正好,一起上路!”
他沒有撲向高山,而是猛地轉身,伸手就要去按那個鬨鐘!
高山動了。
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兩米的距離,瞬息而至。
孫利民的手指距離鬨鐘隻剩下不到一厘米。
但就是這一厘米,成了天塹。
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手腕。
“哢嚓!”
腕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發電機房裡,清晰可聞。
“啊!”孫利民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瘋狂地捅向高山的心臟。
高山不閃不避,任由匕首刺入自己的肩膀,另一隻手快如閃電,精準地切在他的後頸。
孫利民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高山看也沒看肩膀上汩汩流血的傷口,他一把抓起那個還在滴答作響的鬨鐘。
兩點五十六分。
他不知道怎麼拆彈。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轉身就準備抱著鬨鐘衝出去。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通風管道裡,傳來一陣急促的響動。
“嘩啦”一聲。
滿身塵土的蘇晴,從狹窄的管道裡滾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高山手裡的鬨鐘,和肩膀上的血。
“給我!”
她衝過去,一把奪過鬨鐘。
蘇晴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從高山手裡奪過那個簡陋卻致命的裝置,入手冰冷沉重。
高山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蘇晴,肩膀上的傷口仿佛不存在,他下意識地就要再搶回來。
“蘇顧問,給我!我把它扔出去!”
“來不及了!”蘇晴吼了回去,眼睛死死盯著鬨鐘下麵那一團亂麻般的電線,“這種壓力引信,你現在移動它,我們一起上天!”
她說的每個字,都像冰塊砸在地上。
高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