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兩個兒子的臉,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晴晴……她知道家裡出事了。她就在這島上。
可她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來見見自己?
一股酸澀猛地衝上鼻腔,劉翠娥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所有人,肩膀微微聳動。蘇大海走上前,寬厚的手掌無聲地拍了拍妻子的後背,低聲說:“孩子沒事就好。”
“娘,你哭啥呀!”蘇小軍還搞不清狀況,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臉的回味,“妹妹送來的那雞湯,可真好喝!我喝下去,身上立馬就熱乎乎的,連傷口都不怎麼疼了!真的!”他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胳膊,雖然還有些僵硬,但那種鑽心的疼確實減輕了大半。
他轉向蘇大軍,“哥,你是不是也一樣?”
蘇大軍沉默著點了點頭。他低頭看著自己纏著紗布的手臂,那股從胃裡升騰起來的暖流,已經走遍了全身,原本火燒火燎的傷口處,隻剩下一點微弱的麻癢,像是有無數隻小螞蟻在爬,在修補著他的血肉。這種感覺,詭異,卻又讓人安心。
就在一家人還沉浸在這種奇異的感覺中時,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帶著護士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病曆夾。
“蘇大軍,蘇小軍,常規查房。”醫生一邊說,一邊習慣性地看向病床,當他看到坐得筆直的蘇小軍時,愣了一下。
“咦?恢複得不錯,都能坐起來了?”
他走到床邊,對護士示意,“準備換藥,看看傷口情況。”
護士熟練地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蘇小軍胳膊上的紗布。
一圈,兩圈……
當最後一層沾著血汙的紗布被揭開時,護士的動作猛地停住了,發出一聲極輕的驚呼。
“王醫生……您、您看……”
王醫生低頭看去,下一秒,他也愣在了原地。
昨天還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竟然已經基本愈合,隻留下一道粉紅色的嶄新肉痕。這根本不像是一天能恢複的樣子,倒像是恢複了至少一個星期!
“這……這怎麼可能?”王醫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射向另一張病床上的蘇大軍。
“你!也換藥!快!”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
另一個護士趕緊上前,給蘇大軍拆紗布。
結果,更是讓人震驚。蘇大軍背上那幾道更重的傷,同樣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在愈合,有些淺一些的劃傷甚至已經結痂了。
整個病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劉翠娥也忘了哭,呆呆地看著兒子們身上那堪稱奇跡的傷口。
王醫生臉色變了又變,他一把抓過病曆夾,手指顫抖地翻看著昨天的記錄,然後又抬頭看看病人,來回好幾次,像是在確認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你們……”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尾音還是帶著一絲顫抖,“你們今天……是不是吃了或者用了什麼特彆的東西?”
蘇大軍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在蘇小軍沒有開口之前先說道:“沒有吃,我娘拿的早飯還在桌子上放著呢!”
王醫生的目光掃過床頭櫃上那個完好無損的鋁飯盒,眉頭鎖得更緊。
“不可能。”他斷然說道,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專業判斷,“這種程度的愈合速度,違背了所有醫學常識。你們一定用了什麼,或者吃了什麼。”
他的視線在蘇家四人臉上一一掃過,像是在尋找破綻。
蘇小軍剛想張嘴說那碗雞湯的事,就被蘇大軍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他立刻閉上嘴,心裡卻咚咚打鼓。
劉翠娥也一臉茫然,她看看醫生,又看看自己的大兒子,小聲說:“王醫生,真沒吃彆的啊,就昨晚醫院食堂送的飯……”
“會不會是我兒子的身體恢複能力比較好?”蘇大海看著醫生,眼神有些躲閃。
王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得像刀子。
“恢複能力好?”王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得像刀子,“蘇同誌,我是醫生,不是來講故事的。你們的傷口深度和麵積昨天都有記錄,按照正常的細胞再生速度,彆說一天,就是一個星期都不可能愈合到這種程度!這完全違背了我們已知的醫學常識,你們必須告訴我,到底用了什麼!”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砸在蘇家人心上。
“我再問一遍,你們到底用了什麼土方子?或者吃了什麼來路不明的藥?!”王醫生的語氣嚴厲起來,“這是醫院!出了事,責任誰負?!”
劉翠娥嚇得臉都白了,攥著蘇大海的衣角,一個勁地搖頭,“沒有,醫生,我們真的沒有……”
蘇小軍梗著脖子,想說什麼,卻被蘇大軍冰冷的一瞥給硬生生釘在了原地。
病房裡的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