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軍就那麼站著,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主席台的拐角,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
不認識……
她說,以後就當不認識。
他親手扔掉的,不是一塊狗皮膏藥,是一座他這輩子都爬不上去的金山。
他沒吐血,也沒倒下,隻是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摳進肉裡,滲出血來都感覺不到疼。
那個決絕的背影,抽走的不是他的力氣,是他身為一個男人,一個軍人,所有的驕傲和尊嚴。
人群漸漸散去,他還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像一具被抽掉脊梁的空殼,才終於動了。
他踉蹌轉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摔碎的臉上。
他抬起頭,看向趙衛國。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視線在半空中撞上,沒有聲音,卻火花四濺。
“趙團長。”周北辰的聲音冷的能掉冰渣子,“離她遠點。”
趙衛國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周北辰同誌,注意你的措辭。”
周北辰壓根不看他,警告的意味卻像刀子一樣紮人。
“趙團長,有些人,不是你能惦記的。管好你的好奇心,對你,對我,都好。”
說完,他一個字都懶得多講,邁開長腿就朝蘇晴晴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趙衛國站在原地,看著周北辰消失的背影,又掃了一眼不遠處失魂落魄的曹小軍,那張一向冷峻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一種叫“煩躁”的情緒。他看到蘇晴晴在女乾事的陪同下,目不斜視地從曹小軍身側走過,沒有半分停留。
那份決絕,讓趙衛國心中那份探究欲,變得更加複雜。
……
吉普車上,蘇晴晴閉目養神,將身後的風暴徹底隔絕。
直到車子停在三號招待所的院門外,她才重新睜開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蘇晴晴下了車,對送她回來的女乾事點了下頭。
“謝謝你,同誌。”
“不客氣。”
女乾事敬了個禮,開車走了。
院門“吱呀”一聲關上,把外麵的喧囂和探究徹底隔絕。
高山像個影子,無聲地跟在蘇晴晴身後進了屋。
蘇晴晴靠在門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文藝彙演的成功在預料之中,但後麵的麻煩,比她想的更紮手。
曹小軍的崩潰,趙衛國的探究,特彆是周北辰那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像一張網,讓她喘不過氣。
這地方,不能再待了。
她眼神一清,不再多想,直接從床底下拖出自己的行李包,開始收拾東西。
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是斬斷這些亂七八糟的牽扯。
“淘小助。”
【在。】
“周師長和賀參謀長還算照顧我。”蘇晴晴看著桌上沒喝完的半杯水,手指在桌麵輕輕敲了敲,“人情得還。”
她在心裡拿了主意。
“給我兌換兩盒特供的肺清露。”
【收到。扣除積分,兌換成功。】
兩個古樸的木盒憑空出現在行李包深處。
蘇晴晴把盒子拿出來,工工整整擺在客廳的八仙桌上,準備等會兒找人送去師部。
做完這些,她心裡鬆快不少,隻覺得歸心似箭。
“高山,準備一下,我們回……”
“咚!咚!咚!”
話沒說完,院門被人砸響了。
那聲音又沉又重,一下一下,砸得人心口發慌。
蘇晴晴的眉頭瞬間皺緊。
她看向高山,高山已經站到了門後,整個人像一把拉開的弓。
“去開門。”
門栓拉開,院門開了一道縫。
門外站著的,是周北辰。
他換了軍裝,就穿一件白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線條結實。
他沒看開門的高山,那雙狼一樣的眼睛,穿過門縫,穿過院子,死死鎖在屋門口的蘇晴晴身上。
高山麵無表情地擋在門口,像一堵牆。
“有事?”
周北辰這才分了一絲眼神給高山,帶著審視和戰意。
但他懶得跟“門衛”廢話,直接衝蘇晴晴開口。
“我送你回村。”
說著,他抬腳就要往裡闖。
高山伸出胳膊,紋絲不動地攔住了他。
周北辰的腳步停下,他低頭看著那條橫在身前的手臂,那隻手很穩,像焊在門框上。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身體裡,藏著一種讓他都心驚的,非人的力量。
高山也在審視他,像野獸遇上了同類。
院子裡的空氣都凝固了,兩個頂尖掠食者無聲對峙,壓得人喘不過氣。
蘇晴晴從屋裡走出來,站到高山身後。
“不用了,周同誌。”她的聲音很平,“我們自己有車。”
“那是部隊的車,不是你的。”周北辰盯著她,語氣沒得商量,“我開我的車送你。”
他看著蘇晴晴那張疏離的臉,心裡一陣煩躁,語氣也帶上了壓迫感。
“蘇晴晴,彆跟我兜圈子。”
蘇晴晴迎著他的目光,不退反進,冷靜地反問:“周北辰,是你一直在兜圈子。你到底想乾什麼?要一個答案,還是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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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存在太有侵略性,讓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