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隻剩下周師長一人。
他緩緩坐回椅子裡,看著桌上那兩個古樸的木盒,眼神深邃得像海。良久,他抬起頭,對著門外沉聲道:“警衛員!”
“到!”一名年輕的警衛員立刻推門而入,站得筆直。
周師長用手指點了點桌麵,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穩:“你去一趟三號招待所,親自去請蘇晴晴同誌。”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就說,為了慶祝這次反特行動的圓滿成功,師部黨委決定今晚在小禮堂舉辦慶功宴。她作為首功之臣,務必要請到場。”
“是!”警衛員敬了個禮,轉身就要走。
“等等,”周師長又叫住了他,補充了一句,“態度要客氣,就說是我和賀參謀長的共同邀請。”
“明白!”警衛員再次敬禮,這才快步離去。
辦公室裡重歸寂靜,周師長看著那兩個盒子,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目光愈發深邃。
……
衛生所。
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王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軍醫,扶了扶眼鏡,看著周北辰的傷,嘖嘖稱奇。
“你小子,這是去捅了機器人的窩了?這傷……嘖,手法乾淨利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正好讓你疼,又廢不了你。”
周北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任由王醫生擺弄他的手腕。
“忍著點。”
王醫生雙手握住他的手腕和前臂,猛地一錯一拉。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骼複位聲響起。
劇痛傳來,周北辰的身體猛地一繃,額頭上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卻依舊一聲沒吭。
“行了。”王醫生鬆開手,拿來夾板和繃帶,“這幾天彆亂動,好好養著。下次再碰上這種硬茬,記得躲遠點。”
周北辰看著自己被固定起來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
躲?
他周北辰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個字。
他站起身,對著王醫生點了下頭。
“謝謝王叔。”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衛生所。
陽光刺眼,照得他有些恍惚。
他沒有回宿舍,而是鬼使神差地,又走回了三號招待所的方向。
他沒有靠近,隻是遠遠地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那個緊閉的院門。
院子裡很安靜。
他知道,她就在裡麵。
那個輕易就攪動了整座海島,輕易就碾碎了他所有驕傲的女人。
蘇晴晴。
我一定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
蘇晴晴不知道周北辰就站在招待所外麵,這會她正聽著高山回報送禮的情況。
高山站在客廳中央,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東西送到了師部。賀參謀長和周師長收下了。”
蘇晴晴點點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他們說什麼了?”
“周師長說,替他謝謝你。”
高山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周北辰當時也在辦公室。”
蘇晴晴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怎麼他去找周師長告狀了?”
“不是很清楚。”高山的聲音沒有情緒,“我去的時候,周北辰已經在裡麵。他們說了什麼,我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蘇晴晴放下水杯,心裡那點離開的念頭,變得更加堅定。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不急不緩。
高山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年輕的警衛員,身板筆直。
“請問是蘇晴晴同誌嗎?”
蘇晴晴從屋裡走出來,“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