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滾動,渾身的肌肉都進入了戰備狀態。
“蘇晴晴!”他壓著嗓子,低吼了一聲。
回答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周北辰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睡顏,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在一個男人麵前睡著,還又抱又纏的?
他想把她推開,手抬到一半,卻又頓住了。
她的身體很軟,抱著很舒服。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周北辰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一定是瘋了。可如果瘋了能讓她留下,瘋了又何妨?
他盯著她那微微張開、泛著水光的嘴唇,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嘣”的一聲,斷了。去他媽的理智,也去他媽的君子風度。
他要她這個人,現在就要。周北辰低下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不是一個溫柔的吻。
更像是一種懲罰,帶著怒氣,帶著占有欲,帶著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恐慌。
他怕她真的就這麼走了。
蘇晴晴的唇很軟,帶著酒的甘甜。
被吻住的瞬間,她嚶嚀了一聲,似乎有些不適。
但她沒有推開他,隻是在睡夢中發出了一聲更模糊的嚶嚀,身體無意識地動了動,像是在調整一個不舒服的睡姿。
周北辰的動作頓了一下。這既不是抗拒,也不是歡迎,隻是一種屬於沉睡者的本能反應。
但這微小的、不設防的姿態,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獸籠。
周北辰加深了這個吻。
蘇晴晴似乎被他弄得有些癢,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然後,就在周北辰幾乎要沉溺其中的時候,他感覺到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隻手,帶著醉酒後的遲鈍,笨拙地在他的胸肌上摸索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周北辰的身體一僵。
她的手還在繼續。
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向下,劃過他結實的腹部。
那指尖帶著的溫度,像一簇火苗,所到之處,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感官。
周北辰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他想抓住那隻作亂的手,身體卻不聽使喚。
忽然,那隻手停住了。
停在了他小腹右側的位置。
那裡,有一道猙獰的舊傷疤,是兩年前那次任務留下的。傷口很深,傷愈後,那裡的肌肉組織變得比彆處要柔軟許多。
“咦?”
蘇晴晴的聲音,帶著一絲醉醺醺的疑惑,從兩人緊貼的唇齒間溢出。
“這裡……怎麼是軟的?”
她似乎覺得很新奇,手指還在那道傷疤上,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周北辰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所有的欲望和衝動,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他猛地抬起頭,離開了她的唇,雙眼赤紅地看著她。
蘇晴晴也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水汽氤氳,帶著醉後的迷離,根本沒有焦距。
她看著他,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著什麼。
然後,她得出了結論。
“你不是一塊好石頭。”她很嚴肅地宣布,“好石頭,都是硬邦邦的。”
周北辰:“……”
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你到底是什麼蘑菇?”蘇晴晴又問,一臉天真。
周北辰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是毒蘑菇。”
“毒蘑菇?”蘇晴晴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懂。
她又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一起,捧住了周北辰的臉。
她的手心很熱。
“不像啊。”她湊得很近,仔細地端詳著他的臉,像是在研究什麼珍稀物種,“你長得……還挺好看的。”
“就是這裡,”她的手指,又回到了他小腹的傷疤上,“長壞了。”
周北辰的呼吸,徹底亂了。
他抓住她那兩隻不老實的手,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長壞了?”
周北辰的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他強行忽略掉這個評價,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彆管壞沒壞,我長得這麼好看,給你當對象怎麼樣?”
他知道這樣有點乘人之危,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對象,是什麼,能吃嗎?”蘇晴晴語氣天真,歪著頭看他,眼神裡是純粹的好奇。
周北辰感覺自己胸口堵著的那口氣,不上不下,差點把自己憋死。
他磨了磨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