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力量,是她給的。你的命,也是她給的。”周定國緩緩轉身,目光如炬,牢牢鎖住自己的孫子。“所以,從今天起,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的,甚至不再是周家的。它屬於一個任務,一個最高級彆的、絕對不能失敗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她的絕對安全。”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把它變成你看護她的眼睛,變成你為她擋子彈的血肉。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但在任務麵前,你和高山一樣,是她身前最後的屏障。這是我,作為你的爺爺,和你的師長,給你下達的唯一,也是最後的命令。”
周北辰垂在身側的拳頭,指節捏得發白。
他從爺爺的話裡,聽懂了那層未說出口的警告。
占有,迷戀,個人的情感……在“國家戰略級資產”這個定位麵前,都顯得可笑又危險。
許久,他緊繃的身體微微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內心深處碎裂開來。他緩緩閉上眼,腦海中閃過與蘇晴晴的點點滴滴,那份剛剛萌芽的情愫如烈火灼心。再睜開時,那一點屬於個人的炙熱已被徹底壓入深淵,隻剩下軍人特有的冷靜與決然。他鄭重地抬起頭,對著自己的爺爺,也是自己的最高長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沉穩如鐵:“是!我明白了!”
周定國欣慰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的孫子。
“去吧。”周定國擺了擺手,一次性下達了所有指令,“立刻去把後勤的錢科長叫來,告訴他,帶上他最可靠的人,這裡有天大的好事等著他。完成交接後,你就直接回去休息,養好精神。”
“是!”
周北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倉庫。
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周定國獨自一人站在那堆物資麵前,臉上的嚴肅線條一寸寸軟化,最終,一種難以抑製的,近乎孩子氣的狂喜笑容爬滿了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他想起去年冬天,一個新兵蛋子因為棉衣破洞,凍得在哨位上直流鼻涕還不敢說;炊事班長老王為了省下一點精米給傷員熬粥,自己頓頓啃硌牙的紅薯乾。那些畫麵,曾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快步走到那堆嶄新的軍火箱前,像撫摸情人一樣撫摸著冰冷的木箱,又抓起一把白花花的大米,湊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
是糧食的香味!
“好……好啊!”老人家的眼眶,竟有些濕潤。
有了這些,他的兵,就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
錢科長是被周北辰幾乎是從被窩裡薅出來的。
作為師部後勤科的一把手,老錢覺多夢少,但被師長最看重的孫子,全師的兵王半夜敲門,還是頭一遭。
“北辰……周營長,這是……出什麼事了?”老錢一邊扣著扣子,一邊提心吊膽地問。
“錢叔,彆問。”周北辰麵無表情,“師長命令,跟我走一趟。”
一路無話。
越走,錢科長的心越沉。
二號倉庫,最高警戒。門口站著兩排荷槍實彈的衛兵,氣氛肅殺得能擰出水來。
“我的天,這是要打仗了?”錢科長腿肚子有點軟。
周北辰沒理他,上前與衛兵交涉後,親自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鋼鐵大門。
“錢叔,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