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打滿算能打的就十來萬人,還大多是傷疲之師…
“除了陳陽的教導總隊還算齊整,其他各部都是七拚八湊…這…這能守得住嗎?”
唐生誌眉頭緊鎖,煩躁地踱步:
“守不住又能如何?”
軍令狀是我在委座麵前立下的!
“誓與金陵共存亡的口號也是我喊的!現在能怎麼辦?”
桂永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聲音壓得更低:
“唐長官,此一時彼一時啊!”
當初是為了激勵士氣,做給外麵看的。
如今金陵百姓十之七八都已撤離,這幾乎就是一座空城了!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向國內外展現了我們堅守首都的決心嘛!”
他觀察著唐生誌的臉色,繼續蠱惑道:
“至於堅守多久…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意思到了就行了,何必真跟日本人死拚到底,把黨國這些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骨血精銳全打光在這座空城裡呢?
“一座空城,給了日本人,於黨國實力無大損,我們也好向委座交代不是?”
唐生誌的腳步慢了下來,眼神閃爍,顯然內心極度動搖。
桂永清的話句句說到了他貪生怕死、又想保全實力的心坎裡。
他之前喊出的豪言壯語,在日軍強大的現實壓力下,變成了巨大的諷刺和負擔。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卻板起臉,故作嚴厲地嗬斥道:
“夠了!率真,此話休要再提!守土有責,豈能輕言放棄?做好你分內的事!”
但他眼神深處的那抹慌亂和算計,早已被桂永清捕捉得清清楚楚。
桂永清心中冷笑,知道唐生誌已經動了撤退的心思,隻是嘴上還要維持麵子罷了。他立刻躬身道:
“是是是,卑職失言,卑職也是憂心黨國前途…一切但憑長官決斷。”
兩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對話。
唐生誌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心裡已經開始盤算:
該如何“體麵”地撤退,既能保全性命和部分實力,又能不太過得罪委員長…
而此刻,驅車狂奔在返回烏龍山路上的陳陽,對司令部裡這場肮臟的算計一無所知,也根本不在乎。
他的心中隻有燃燒的戰意。吉普車在顛簸的路上疾馳,遠處,已經隱隱傳來了沉悶的炮聲!
那是日軍第16師團在猛攻句容的聲音!戰爭,已經敲響了金陵的大門!
陳陽眼神冰冷,對身邊的順溜和李鐵柱道:
“通知下去,全體進入一級戰備!”“鬼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