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官!但卑職判斷,日軍第六師團主力絕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波進攻必然更加瘋狂!”
我部經過連日血戰,傷亡極大,現已不足三千人,彈藥消耗嚴重!
“懇請長官立刻從其他方向抽調兵力,火速馳援玄武門!此處若失,全局危矣!”
唐生誌一聽要抽兵,心裡立刻打起了小算盤。
抽調兵力?抽調哪裡?
其他方向也岌岌可危,更何況,他還想著保存實力撤退呢!
怎麼能把兵力再填進玄武門這個無底洞?
他立刻用極其敷衍和官腔的語氣說道:
“陳總隊啊!你的困難我理解!但現在金陵處處都在激戰,處處都缺兵少將!我哪裡還有兵可調啊?
你要體諒司令部的難處啊!務必克服困難,再堅持一下!我已經向委座發去急電,再堅持兩到三天,援軍必到!”
說完,根本不給陳陽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唐長官?!”
陳陽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氣得差點把電話砸了!
兩到三天?援軍?狗屁!
從淞滬潰敗開始,哪有什麼像樣的援軍?這分明是唐生誌為了穩住他編造的謊言!
司令部內,唐生誌放下電話,臉色陰晴不定。他立刻叫來了副司令桂永清。
“永清,情況不妙啊!”
唐生誌壓低聲音,“陳陽雖然暫時奪回了玄武門,但日軍第六師團主力肯定要瘋狂反撲,我看玄武門遲早守不住!”
“這金陵城…怕是守不住了!”
桂永清一聽,心中竊喜,終於等到這句話了,但他表麵還是故作擔憂:
“唐長官,那…那我們該怎麼辦?若是撤退,城內其餘各部怎麼辦?十幾萬將士…”
唐生誌不耐煩地擺擺手,眼中閃過一絲冷漠和自私: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再不走,等玄武門一破,日軍衝進城裡,你我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想走都走不掉了!”
到時候不是戰死就是被俘!
“我們先撤,保存有用之身,才能繼續為黨國效力嘛!”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陰險:
“至於理由…就像你說的,意思到了就行了!我們已經堅守多日無愧於心了。”
到時候就向委座報告,稱部隊損失慘重,防線已被突破,“為保全骨乾力量,不得已下令突圍轉移便是。”
桂永清立刻心領神會,附和道:
“長官英明!確實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他想起陳陽,又補充了一句:“隻是…陳陽那邊…”
唐生誌冷笑一聲:讓他先在玄武門頂著吧!
“這小子不是能打嗎?不是愛逞英雄嗎?”
“正好讓他替我們多擋一會兒鬼子,也好讓我們有更充足的時間準備撤退。也讓他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兩位最高指揮官,此刻想的已不是如何禦敵,而是如何算計友軍,如何保全自己,如何體麵地逃跑。
冰冷的算計與前線將士的熱血犧牲,形成了最殘酷的對比。
玄武門上,陳陽看著遠處日軍陣地後方揚起的遮天蔽日的塵土和隱約傳來的坦克轟鳴聲,知道最後的、也是最殘酷的考驗,即將到來。
而他,和他身後不足一團的疲憊之師,將成為這座危城最初的,也可能是最後的壁壘。
“弟兄們!”
陳陽轉身,對著一雙雙望著他的眼睛,嘶啞卻堅定地吼道:
“援軍沒有了!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怕不怕?”
陣地上沉默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參差不齊卻異常堅定的吼聲:
“不怕!”
“跟總座和小鬼子拚了!”
“好!”
陳陽舉起手中的槍,“那就讓鬼子第六師團的雜碎看看,什麼叫華夏軍人!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