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翼的動作乾淨利落,很快便帶著一張翻譯好的電文紙回到了陳陽的臨時病房。他將電文遞給陳陽,低聲道:
“總座,找到了,就在灶台磚縫裡,用油紙包著。”
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銅陵港口,伺機清除陳陽,務必利落。’
落款沒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孤雁’,但發電頻率和呼號,經核對,屬於唐生誌公館的秘密電台。
陳陽看著電文上那冰冷的字句,眼中寒光閃爍,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牽動了肩上的傷口,帶來一陣刺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沉聲問:“處理乾淨了?”
周天翼點了點頭,用手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按您的吩咐,拿到電文確認後,就在城外荒灘處理了,沉了江,保證乾乾淨淨。”
“好!”
陳陽將電文小心翼翼地折好,貼身收起,仿佛收起一枚致命的炸彈。
他望著窗外,冷冷道:“看來,這武漢不是什麼安穩的後方,而是一潭更深的渾水啊。有人是怕我去了,攪了他們的好夢。”
武漢,唐生誌公館!
唐生誌同樣坐立不安,他接到了銅陵眼線的密報,得知刺殺失敗,陳陽隻是肩部受傷,無性命之憂,而刺客已然落網。這消息讓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唐生誌氣得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他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陳陽沒死,一旦到了武漢,憑借其如今如日中天的聲望和金陵突圍的功績,再加上對自己臨陣脫逃的指控,自己必將陷入極大的被動,甚至萬劫不複。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
唐生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必須搶先下手,在委員長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
他立刻對門外喊道:“備車!我要去見委員長!”
不久,唐生誌的汽車駛入了戒備森嚴的委員長官邸。
侍衛長通報後,委員長眉頭緊鎖:“他不是在閉門思過嗎?跑來做什麼?”
侍衛長答道:“唐司令說,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必須當麵稟報委座。”
蔣校長沉吟片刻,揮了揮手:“讓他進來吧。”
唐生誌走進辦公室,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恭敬:“委座!”
委員長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在家好好反省,跑出來做什麼?”
唐生誌先是說了一番自我檢討、痛心疾首的官樣文章,然後話鋒一轉,小心翼翼地說道:
“委座,卑職在家反複思量金陵戰事,有一事始終覺得蹊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事關黨國安危,不得不冒昧稟報。”
“講!”委員長淡淡道。
“委座明鑒,此次日軍圍攻金陵,動用兵力達二三十萬之眾,水陸空立體封鎖,可謂鐵桶一般。”
我十幾萬守軍尚且…尚且力戰不支!
他陳陽,僅率數千殘兵,如何就能如此輕易地突出重圍?
“這…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唐生誌觀察著委員長的臉色,繼續道,“卑職絕非嫉妒賢能,隻是擔心…擔心這其中是否有詐?”
是否乃日軍故意放水,行那‘縱虎歸山,裡應外合’之計?
“畢竟,陳陽所部裝備突然變得如此精良,也著實令人費解…”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