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武漢行營最大的會議室將星雲集,氣氛凝重!
與會者皆是各戰區長官、兵團司令級彆的高級將領,唐生誌、桂永清等人也赫然在列。
陳陽身著筆挺的中將軍裝,跟在薛月身後步入會場時,引來了不少或好奇、或審視、或不屑的目光。他資曆最淺,位置也相對靠後。
不久,委員長一身戎裝,麵色沉肅地走進會議室,眾人立刻起身。
“都坐吧!”
校長揮手示意,開門見山,“情況,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了。
日軍亡我之心不死,在占據金陵後,氣焰更為囂張!
現集結重兵,欲以南北對進之勢,夾擊合圍我中原腹地!
“徐州方向,已發現日軍大規模調動跡象,大戰一觸即發!”
他聲音提高,帶著沉痛與決絕:
“我已電令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棕仁,嚴密布防,準備迎敵!”
今日召集諸位,就是要議一議,這徐州,還要不要守?該怎麼守?
據可靠情報,日軍此次南北兩線,可能動用多達八個師團,兵力超過二十四萬!
“諸位都是黨國棟梁,有何高見,儘可暢所欲言!”
會議室內沉默片刻後,開始有人發言。
一位老成持重的將領斟酌著開口:
“委座,日軍勢大,攜連勝之威,鋒芒正盛。我軍新敗之餘,士氣有待恢複。徐州地處平原,無險可守,是否應避其鋒芒,保存實力,待機破敵?”
另一位將領附和:“是啊,委座!與其在徐州與敵硬拚,消耗寶貴的有生力量,不如主動後撤,拉長日軍補給線,利用廣闊縱深與之周旋。”
也有主戰的將領慷慨陳詞:
“守!必須守!徐州乃戰略樞紐,豈能輕易讓與倭寇?若不戰而退,民心士氣何存?當調集重兵,與敵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拿什麼決?淞滬、金陵,哪一次不是精銳儘出,結果呢?”立刻有人反駁。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但主退避、保存實力的聲音似乎略占上風。
這時,唐生誌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陳陽的方向,慢悠悠地說道:
“委座,諸位同仁!孟瀟以為,日軍此次來勢洶洶,兵力雄厚,裝備精良。我軍雖眾,但新兵較多,裝備亦不如人。硬碰硬,實非上策。”
兵法雲,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當此之時,應以保存我軍有生力量為第一要務,主動放棄一些城池據點,誘敵深入,方為上策啊!”
桂永清立刻緊隨其後,點頭哈腰地補充:
唐長官所言極是!
委座,卑職也認為,與其在徐州這塊四戰之地與敵消耗,不如暫避鋒芒。
我軍可退守至……他開始闡述他構想的“理想”防線。
聽著這些充斥著“保存實力”、“避戰”、“後撤”的論調,看著唐生誌、桂永清那副畏敵如虎、卻振振有詞的嘴臉,陳陽胸中一股怒火再也無法抑製!
金陵城下那些犧牲的弟兄、百姓絕望的眼神、牛首山上的血戰……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就在會議氣氛逐漸偏向保守退縮之時,陳陽“唰”地站了起來,聲音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壓過了場內的嘈雜:
“委座!學生陳陽,對於唐長官與桂總隊長的言論,不敢苟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這個年輕的軍長身上!
委員長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麵上不動聲色:
“哦?陳陽,那你就來說說你的想法。”
唐生誌和桂永清則麵露譏諷,等著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說出什麼來。
陳陽走到會議室中央,麵向委員長和在座所有將領,朗聲說道:
自盧溝橋事變至今,抗日戰爭全麵爆發已近半年!
日軍連戰連捷,從華北打到華東,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反觀我軍,雖浴血奮戰,予敵重創,但至今,尚未有一次能稱得上‘大捷’的勝利來振奮全國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