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徐州戰區指揮部!
李棕仁背著手,在沙盤前來回踱步,焦躁之情溢於言表,他再次停下,問道:
“燕謀兄,固鎮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徐祖貽苦笑著搖頭:總座,固鎮方向依然是間歇性無線電靜默狀態!
“電報處的弟兄們已經連續電了四五封加急電報過去,全部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這個陳陽!”
李棕仁氣惱地一拍桌子:
“仗著是!老頭子看重的人,竟敢如此公然、接連抗命!等他到了徐州,我非要好好治治他這驕縱之氣不可!”
李棕仁話雖如此,目光卻死死盯著沙盤上五河縣的位置,擔憂遠大於憤怒!
他盯著沙盤,仿佛要看出花來,喃喃道:
“陳陽這小子,用兵向來喜歡行險,出其不意!固鎮那邊一直沒消息,我擔心……我擔心他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經兵臨五河城下了!”
一旁的徐祖貽聞言更是焦急:
“總座,若真如此,陳陽要是短時間內拿不下五河,被鬼子援兵纏住,那可就萬分被動了!”
“要不……我們急令於學忠的51軍,從睢寧快速東進,馳援五河,以備不測?”
李棕仁立刻搖頭否決:
“燕謀兄,此計不妥!你看,”他拿起教鞭指向沙盤,“睢寧本身就在17師團兵鋒之下,是拱衛徐州東南的最後一道重要屏障!”
如果51軍主力前去支援五河,睢寧必然空虛!
“萬一廣野太吉的第17師團不去救五河,反而趁虛猛攻睢寧,一旦睢寧有失,17師團便可長驅直入,直擊徐州腹地!屆時,局麵將更加不可收拾!”
李棕仁放下教鞭,語氣沉重而決斷:
“所以,非但不能調於學忠部去支援,我們還得想辦法給他增兵,命令他必須死守睢寧,寸土不讓!”
徐祖貽歎了口氣:“總座,那……陳陽那邊,我們就隻能乾等著,什麼也做不了了嗎?”
李棕仁沉默了片刻,目光複雜地再次投向五河縣的方向,緩緩說道:
“既然這小子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公然抗命,我相信……他必定有他的考量,甚至有幾分我們不知道的把握!”
況且,從陳陽之前的戰役表現來看,金陵突圍,固鎮解圍,夜襲破敵……
此人絕非庸才,更不像是個會拿數萬將士性命當兒戲的莽夫!
“事已至此,我們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靜候佳音了。”
李棕仁頓了頓,看向徐祖貽,壓低聲音道:
至於陳陽屢次抗命之事,暫時先不要上報給委員長!
“老頭子的脾氣你知道,若是得知,說不定又要千裡微操,亂發指令,反而添亂!”
“如果……如果這小子真能創造奇跡,一舉吃掉13師團,那就是天大的功勞,功過相抵,他抗命之事,我也可以不予追究!”
“若是他未能拿下,甚至損兵折將……到時候,再連同抗命之罪,一並追究不遲!”
徐祖貽聞言,深知李棕仁這是給了陳陽最大的信任和空間,同時也背負了巨大的壓力,他不再多言,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總座,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