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短暫的驚愕過後,塔格利再次爆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這個世界的‘罐頭’,比我想象的要硬得多!”
他扭頭看向那扇依舊在緩緩洞開的深淵之門。
熔岩般的血液在他體表的裂隙中加速流淌,帶起灼熱的蒸汽。
“但是,隻憑這點火力就想擋住偉大的深淵?天真!”
他高舉起手中的烈焰長鞭,對著門後的黑暗咆哮。
“我忠誠的仆從們!”
“你們在等什麼?”
“難道要看著我獨自享用這場盛宴嗎!”
“出來!全部出來!讓這個可悲的世界,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號令,那扇深淵之門洞開的角度,猛然擴大。
門後的黑暗,像是沸騰的瀝青,劇烈地翻滾起來。
下一刻,比之前龐大十倍不止的惡魔數量。
如同被積壓到極限的火山,猛地噴發而出。
自高空俯瞰,那扇巨門就是大地身上一道無法愈合的巨大傷口。
而此刻。
黑色的“血液”正從傷口中瘋狂湧出,要將整個世界都染成汙穢的顏色。
更多的劣魔、怯魔、弗洛魔……
它們不再是浪潮,而是化作了足以淹沒山川的汪洋。
在那汙穢的海洋中,一尊尊體型更為龐大、氣息更為恐怖的身影開始顯現。
有身高超過五米,渾身肌肉虯結,手持巨斧的狂戰魔。
有長著六條手臂,口中能噴吐腐蝕酸液的判魂魔。
甚至,還有數尊與塔格利形態相似,但體型稍小的巴洛炎魔。
他們裹挾著烈焰,踏出了深淵之門。
它們的出現,讓這片魔潮的“顏色”,變得更加深沉,也更加危險。
城牆之上,柳如風的臉色,已是一片肅然。
無限城的火力依舊凶猛,那道死亡天幕也未曾有半分減弱。
可那片惡魔海洋仿佛沒有邊際,仍在不斷壯大,消耗著城市的能量。
深淵從不畏懼消耗。
它們用最低等的炮灰消磨你的力量,用無休止的進攻摧毀你的意誌。
當你疲憊不堪,露出破綻,那些真正的高階惡魔,便會給予致命一擊。
柳如風轉頭,望向身側那個依舊平靜的年輕人。
“蘇城主。”
柳如風的聲音裡,帶著凝重。
“深淵的可怕,不僅在於高階戰力,更在於這無窮無儘的兵海。”
“再堅固的城池,能量也有耗儘的一刻。”
“我們或許……應該考慮暫避其鋒芒。”
他快速地分析著。
“我相信秦帥他們,必定能推斷出此地的變故,援軍或許已在路上。”
“我們撤離,與聯盟援軍彙合,屆時再集中力量反擊,勝算會更大。”
他的提議,是眼下最穩妥,也是最合理的戰術選擇。
而且,以無限城表現出的機動性,想要脫離戰場,並非難事。
然而,蘇錦隻是搖了搖頭。
他看著遠處那扇吞吐著深淵惡魔的巨門,道。
“柳將軍,你說得對。”
“但如果我們走了,誰來堵住這個口子?”
“一旦讓深淵的侵蝕達到某個臨界點,它們就能以這片被汙染的土地為跳板,穩固這條通道。”
“到那時,進來的可就不隻這些炮灰,而高階的惡魔,也不止麵前的那麼幾個了。”
“到那個時候,彆說援軍,就算秦帥將聯盟在熔火之心的部隊全部壓上。”
“麵對一個已經初步深淵化的世界,恐怕,也隻能選擇放棄整個熔火之心。”
“所以,我們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