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之中.
那片被張道玄的“道”所籠罩的虛空,已然化作了一片毀滅的磨盤。
那並非隻是單純的能量碰撞。
張道玄抬手,便是一掛天河倒卷.
那是他從某個古老世界截取的一段光陰長河。
衝刷之下,連凋零君主周身的黑暗都被洗去一層。
他跺腳,腳下便生出無窮蓮花.
每一朵蓮花都蘊含著一方世界的生滅至理.
將哈冥那足以洞穿法則的豎瞳神光儘數擋下。
他的道。
是逍遙。
是自在。
是萬法隨心,遊戲人間。
以一敵二,他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而越打越是寫意.
手中的酒葫蘆時不時還往嘴裡灌上一口。
辛辣的酒氣混雜著破碎的法則,在這片戰場上彌漫。
“哈冥,你這眼珠子還是不靈光啊。”
張道玄一記蒲扇,將一道精神衝擊抽得粉碎,嘴上還不饒人,
“算了半天,就算出這麼個結果?你那主腦怕不是進水了。”
他又看向另一邊的凋零君主,一臉的痛心疾首。
“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天天跟些死人骨頭打交道,多不吉利。”
“聽老頭子我一句勸,找個時間,曬曬太陽,補補鈣,比什麼都強。”
凋零君主與哈冥一言不發,隻是攻勢愈發狠厲。
他們很清楚,眼前這個看似瘋瘋癲癲的老道士,是聯盟最古老、也最深不可測的守護者之一。
想單憑言語動搖他的心境,無異於癡人說夢。
他們要做的,隻是拖延。
……
與此同時,無限城,城主府最高層的觀景台上。
蘇錦的目光正投向無限城外的傳送通道,感受著城市行進時那平穩而強大的律動。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蘇小子,來客人了。”
蘇錦身形未動,隻是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側。
不知何時,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虛影,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
正是張道玄那具留在熔火之心的化身。
他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手裡搖著破蒲扇。
另一隻手還提著個油紙包,裡麵似乎是剛出爐的燒雞,香氣四溢。
“得做好準備。”
張道玄咬了一口雞腿,含糊不清地說道,
“看來那些家夥盯你盯得很緊啊,無限城這才剛挪窩,就蹦出來這麼多人。”
“黯星帝國跟三眼族,這次怕是下了血本,來的人不會少。”
蘇錦心中一凜。
能讓張道玄用上“下了血本”這個詞。
來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前輩的主身,不是正在外麵?”
“是啊。”
張道玄又撕下一塊肉,嚼得滿嘴流油。
“可來的蒼蠅不止兩隻。我這把老骨頭,分身乏術嘛。”
他說話的語氣輕鬆,可蘇錦卻聽出了其中的凝重。
這意味著,在張道玄的主身被牽製住的同時。
還有另一股足以威脅到無限城的力量,正在逼近。
“白後。”
蘇錦沒有絲毫猶豫。
“吾主。”
光影構成的典雅身影瞬間浮現。
“所有戰鬥單位,一級戰備。
‘世界樹之蔭’、‘萬界壁壘’進入預充能狀態。
將所有偵測法陣功率開到最大,鎖定一切未經許可的靠近目標。”
“遵命,吾主。”
白後的身影融入虛空,一道道無形的指令瞬間傳達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整座正在升空的無限城,這台精密的戰爭機器。
在悄無聲息間,露出了它猙獰的獠牙。
……
界海戰場。
張道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一掌拍出,萬千星辰顯化,將凋零君主逼退百裡。
反手一指,一道純陽劍氣直刺哈冥豎瞳。
“你們兩個,都脫離了各自的駐守地跑到這裡來,就不怕老家被端了?”
哈冥的豎瞳中射出一道扭曲光環,與劍氣碰撞消弭,他的聲音冰冷而理性。
“與即將誕生的威脅相比,任何疆域的得失,都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凋零君主在遠處穩住身形,周身的黑暗翻湧著,發出了嘶啞的笑聲。
“張道玄,聯盟有林晴,已經夠讓我們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