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輝城正在死去。
這座屹立於大陸南境數百年,象征著埃拉西亞王國榮耀與輝煌的王都。
此刻,正被一種無形的恐懼所籠罩。
兵荒馬亂的景象在城中每一條街道上演。
自從數日前。
所有試圖通過龍鷹逃離的貴族與強者,都被天外飛來的一道雷光精準射殺後。
這座城池,便成了一座絕望的囚籠。
最讓城中權貴們膽寒的,是圍城者的手段。
他們仿佛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任何出城的隊伍,平民百姓暢通無阻。
可一旦其中混雜了貴族或是高階戰士,無論如何偽裝,都會招來雷霆一擊。
這種精準而冷酷的審判,比千軍萬馬的衝鋒更能摧垮人的意誌。
直到這一天。
“咚……”
“咚……”
“咚……”
大地開始了有節奏的律動。
起初還很輕微,如同遠方的悶雷。
但很快,那聲音便愈發清晰沉重。
仿佛有一頭遠古巨獸,正邁著撼動山河的步伐,向著聖輝城逼近。
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們麵色慘白地趴在牆垛上,向著地平線的儘頭望去。
一片黑色的潮水,正在吞噬著視野中的一切。
那是騎兵。
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騎兵。
每一名騎士都籠罩在漆黑的重甲之下,胯下戰馬的雙角上,電弧如蛇般遊走。
他們沒有戰旗,沒有呐喊,隻有沉默的推進。
十萬淵霆龍騎,如同一片移動的雷雲,帶來了末日君臨般的壓迫感。
城牆上的守軍相顧無言,從彼此眼中看到的,隻有同一個念頭。
守不住的。
所有人都知道,這座城守不住。
連那位被王國傳頌百年的聖域守護神,都在對方統帥的一擊之下神魂俱滅。
他們這些凡人,拿什麼去抵擋這支強大的軍團?
淵霆龍騎的軍陣,在城外千米處停下。
軍陣最前方,霍軍沉默地端坐於戰馬之上,平靜地凝望著那扇緊閉的城門。
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下一刻,雷光,在他的槍尖彙聚。
然而,衝鋒的號角尚未吹響。
“嘎吱——”
聖輝城那扇由千年鐵木與精金澆築的城門,從內部,緩緩打開了。
幾個守城軍官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將武器扔在地上,跪伏於地,身體抖如篩糠。
城,降了。
......
皇宮深處,議事大廳。
埃裡克七世癱軟在他的黃金王座之上。
曾經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金發此刻淩亂不堪,華貴的王袍上也沾滿了酒漬。
他手中握著一瓶最烈的“龍火”,一口又一口地往嘴裡灌著。
自從最後一批試圖突圍的皇家獅鷲騎士也被射殺。
連同那位忠心耿耿的12階黃金巔峰禁衛統領都未能逃脫後,他就徹底明白了。
他逃不掉了。
這張由敵人編織的大網,沒有任何疏漏。
他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中央的飛蟲,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頭恐怖的蜘蛛,不緊不慢地向自己靠近。
最後的尊嚴,最後的希望,都隨著身邊強者的離開,被徹底碾碎。
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用酒精麻痹自己,享受這最後片刻的帝王時光。
“哈哈哈哈……父王啊。”
“我算個什麼王?”
“一個天大的笑話!”
“轟!”
遠處傳來了皇宮城門洞開的沉悶聲響。
埃裡克七世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自嘲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大口烈酒。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