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與沈南枝的關係，卻能從這些話中，聽出沈南枝的出現，對她意味著什麼。
年幼孤苦無依，成年有了一個可以為之奉獻生命的摯友，卻是懷揣著目的接近她。
回顧往昔，仿佛人生隻有苦楚。
雲紅鸞過去，蹲下身，給她擦拭淚水。
這個從來都是給人精明乾練直觀感覺的女強人，崩潰的趴在雲紅鸞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雲紅鸞隨手一揮，有一抹透明的光籠罩，隔絕她的哭聲被人聽到。
周衝則揮揮手，生出厚重的光隔絕外麵的視線。
他默默的看著，心裡對天機閣暗線的忌憚又增加了幾分。
他們布局之深遠，挑選人之精細，根本就是揪著人性最薄弱點來的。
這樣的天機閣暗線，不鏟除，何止是隱患，是隨時有可能亂了上京的秩序，他要將之徹底連根拔起的心思更重了。
不久後，蕭千雪止住了哭聲，調整好了情緒。
“卑職有罪。”
周衝擺手道：“你的確有罪，但也不能完全怪罪你，就罰你將天機閣暗線挖出來吧。”
蕭千雪紅著的眼睛滿是堅定之色，道：“卑職一定！”
“起來吧。”周衝道。
雲紅鸞將她扶起來，柔聲道：“以後，有什麼事跟我說，我們是一家人，沒外人的時候，也不要拘泥於那些規矩。”
周衝向她點點頭。
蕭千雪冰涼的內心有了一些溫度，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後，道：“沈南枝最了解我，我何嘗不是最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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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愛吃瑞雪齋的玉露芙蓉糕，每個月無論多忙，都會按時去三次，每次去都是瑞雪齋提前為她準備好的。”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道：“但凡我陪著她的時候，最下麵中間的那一塊都是她吃的。”
周衝和雲紅鸞的眼睛亮了起來。
曾經不去懷疑最信任的人，並不覺得什麼，當真的懷疑的時候，會發現沈南枝同樣有破綻。
就聽蕭千雪繼續道：“瑞雪齋的主人名喚江暮雲，是個武者，在鎮月司是有資料的。”
她讓人去取。
很快，有看管資料庫的小吏送來江暮雲的資料，竟然隻有一張紙。
“我記得江暮雲的資料有三頁紙的。”
小吏道：“司主，小人記得也是三頁，而且小人每天都安排人親自清查，確認昨日查的時候仍舊是三頁，在此期間，去查資料的人有幾個，但不需要登記具體查詢什麼的，隻有沈南枝大人。”
蕭千雪擺擺手，讓他下去。
她看著一頁資料，內容很簡單，都是記載的一些身份信息之類的。
她目光落在一行字上麵，冷笑道：“沈南枝百密一疏，這也是線索。”她用手一指，道：“這裡寫的江暮雲的家庭住址，是在青藤巷子。”
“青藤巷子距離玉麟閣很近。”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摞地圖，找出其中一張，是非常詳細的標出街道，房舍樓閣的手繪地圖，她點出青藤巷子的一棟宅子，又點了點玉麟閣，相隔隻有兩條巷子。
最後她手指點在其中一棟標出名為“金絲卷雲樓”的地方，道：“這裡經常會有上京的一些專門售賣點心的店鋪掌櫃等聚會的地方，他們隱隱形成一個小商會的模式了，現在我懷疑他們的身份。”
周衝心頭微動，這就是說，整個上京做點心鋪子可能就是天機閣暗線？完全不像是他所知的情報網絡複雜性，但想到這是暗線，不同於明處的肆意擴張，以更精密的布局尋覓有用的人，依靠時間沉澱來發揮作用，就覺得是有可能的。
蕭千雪道：“我有個計劃。”
周衝道：“說說看。”
蕭千雪道：“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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