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中午。
海鯉酒樓，飛浪觀海包間。
周衝依舊是戴著龍王麵具，一身寬大錦袍罩身，悠然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象。
在他的角度，能看到赤鯉城內景，也能遠眺海景，位置極佳。
應邀而來的赤嶽是獨自過來的。
他推門進來，不讓人打擾後，便在周衝對麵坐下。
“閣下仍不願意露真容。”
周衝笑道：“四月一日，赤家主自會知道我是誰的。”
上次在赤嶽書房，是淩晨，他初次見到，並未曾細致打量，這次他很有耐心的觀察後，依舊沒有半點熟悉感，很陌生，隻能從聲音判斷人應該年齡不大，眼神有點銳利，似是能看透人心似得。
“我不知道閣下這般神秘到底是為了什麼，亂世已來，武道的黃金盛世已開，亂世與盛世雙重疊加的年代，誰有野心，還有必要隱瞞嗎。”赤嶽是不解的。
周衝笑道：“今天是二十七，用不了幾天，赤家主不用著急。”
赤嶽嗬了聲，道：“行，我就等四月一日看看閣下到底是誰。”他往後靠在椅背上，道：“閣下這次要說什麼。”
周衝道：“還是老問題，赤家主如何看待天下大勢？”
赤嶽沉默片刻，道：“天下大勢未變，依舊如洪流不可阻擋，但一定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大齊似是要成為一個可能的變數。”
麵具後的周衝笑了，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可以說趙玉堂的破境，耗死聖影立威，帶來的影響太大了，波及到赤嶽看法改變也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講？”
他追問，也側麵看看赤嶽對大齊帝國的看法。
赤嶽道：“太子劍出上京，拿下翼州，搞定東鬥，以其神出鬼沒的手段逐漸展露出玩弄天下的能力，且身邊聚集了聖人之下第一人雲雨瑤，光明鳳凰安靈汐，未來的聖人之下第一人趙玉堂，已然擁有了影響北方十餘州的能力。”
周衝道：“隻是如此？”
“這才一年有餘，已然能影響半個北方，若非生在這個時代，我都覺得是誇大其詞，但也隻能如此了。”赤嶽微微向前，盯著周衝露在麵具外的眼睛，緩慢的道：“這，畢竟是聖人為尊的世界。”
周衝道：“如果不考慮聖人呢。”
赤嶽沉吟道：“太子不倒，大齊就有一切可能。”
周衝道：“赤家主覺得太子有沒有平定天下的可能？”
赤嶽淡淡的道：“聖人終究是不得不考慮的。”
周衝噓口氣，果然，他折騰了這麼久，已經在世人的心底打下了有逆轉大齊頹勢的可能。
隻是，真正橫亙在世人對大齊帝國看法改變的最大難關，就是聖人。
聖人存在的世界裡，大齊無聖，就是最致命的弱點。
這時候，外麵傳來說話聲。
周衝側耳聽了下，是明王世家的衛東流，還有天鬼戰族新任少族長天鬼謹。
根據折風烈探聽到的情報，天鬼謹是女子，隻是相貌奇醜，脾氣奇差，據說當初與天鬼梟競爭失敗，主因就是脾氣太差，得罪的人太多。
包間內兩人都沒有去理會外麵的人。
周衝道：“赤家主如何看待天鬼戰族和明王世家。”
赤嶽淡淡的道：“稱號家族不適宜評價梟雄勢力。”
他是一如既往的謹慎，最後還反問道：“閣下如何看？”
周衝微笑道：“天鬼戰族將於今年走向沒落，乃至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