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不會像顧序川一般心軟的。
但是,千絲毒並不是君亦笙給她下的,他與她的仇,另有其事。
君沐澤緩緩將手中的瓷瓶拿高,定定的看著君亦笙因恐懼而顫動的瞳孔,“大小姐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齷齪心思吧?”
“就差一點,是不是很可惜。”
若是與芙心的這個婚契再來得晚一些,等待他的便是生不如死。
聞言,君亦笙反而笑了出來,“哈哈哈……”
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一寸寸掃過,隻是還不等她多看幾眼,眼前一道影子便快速朝她襲來。
君亦聲下意識閉上眼睛,可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疼得她直接慘叫出聲。
若不是她對這藤蔓時刻防備著,這雙眼睛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她心驚膽戰的睜開眼,眼前一片血色模糊,好在並沒有瞎。
她現在對這個藤蔓,以及這藤蔓的主人已然恨之入骨。
她不知道芙心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也無非兩種可能,走狗屎運馴服了高階靈植,或是……她身負靈根。
君亦笙自然更偏向後者。
靈根嗎?
她勢在必得地想著,隻要她今日能從這裡活著走出去,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當百倍奉還。
芙心那賤人遲早會是她的刀下亡魂。
想到此,她強忍著疼痛睜開眼,不敢再那麼肆無忌憚的看君沐澤,話頭一轉,竟是開始說起軟話來。
“阿澤弟弟,姐姐當時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想著將你賣給那鶴鳴堂。”
“可是……不也沒有成功嗎,你看看,你如今不是還好好的嗎?”
“再說,我那不也是為你著想嗎?若是你沒有契主,如何在君家立足,去了鶴鳴堂就不一樣了呀,就憑你這張臉,多少女人趨之若鶩,定是將你捧得高高的,豈不比在君家當牛做馬來得強?”
“我好歹也是你的姐姐,怎麼會一點都不為你考慮呢?”
君沐澤麵上嫌惡之色毫不掩飾,嘲諷道:“考慮?嗬……”
鶴鳴堂在君亦笙的口中竟然也成了一個好去處。
所謂鶴鳴堂,便是專供女人消遣的地方,裡頭的小倌要麼是從小買來的,十五六歲開始接客,待十八歲覺醒修煉天賦,被契主契約,便可離開。
這樣的,通常也就那麼幾種結局,若是契主不介意,那自是幸運萬分,若是契主不接受,結契便被打殺的小倌早已不知凡幾。
其中,最生不如死的結局,便是被契主留在堂中,繼續接客,所賺收益契主與堂中五五分成。
契主或許會看這小倌的價值尚可,讓他活下去,直到失去價值,被契約之力漸漸折磨致死。
小倌的來源,還有一種,便是那些個成年後,卻一直未被契約的。
若是麵容姣好,那便更是搶手了。
這樣的男子被契約的機會通常來說,是十分渺茫的。
這對於鶴鳴堂來說,卻是好事,頭牌培養,也大多會選擇這樣的男子。
君沐澤剛成年之時,尚有自保之力,可隨著後來修為停滯,他也越來越危險。
他早便察覺到了君亦笙的心思,實際上不止是她,君家的其他人難道就沒有打過這個主意嗎?
不過是忌憚君亦笙,不敢搶這塊肥肉罷了。
何其荒唐,更荒唐的是,當時的他即使真的被賣了。
君亦笙也不會受到半點懲罰。
覺醒天賦卻未被契約的這些年,君家主向來視他若無物。
若是擔心這麼做丟了君家的臉麵,改了名字便是。
從此,君沐澤在君家便隻會是一個死人。
他早就做好了去死的準備。
可是,芙心出現了。
本以為會是另一個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