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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海底淤泥裡,每一次掙紮都牽扯著撕裂般的劇痛。耳邊是尖銳、持續、仿佛要鑽透顱骨的嗡鳴,視野裡隻有一片死寂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林閒想喊,喉嚨卻像是被粗糙的砂紙堵死,發不出半點聲音。
加班…項目上線…最後一行代碼…屏幕右下角跳動的時間:淩晨三點十七分…然後是心臟猛地被一隻無形巨手攥緊,狠狠一擰的窒息感…
“呃…嗬…”
一聲短促、乾澀的抽氣聲從林閒喉嚨裡擠了出來。
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刺目的光線猛地紮進他勉強睜開的眼睛裡,逼得他立刻又緊緊閉上。
不是醫院慘白的燈光。
是柔和、溫暖,帶著某種木質馨香的…陽光?
劇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虛脫感,骨頭縫裡都透著酸軟。林閒嘗試著再次掀開沉重的眼皮。
入眼是高闊的床頂,深色的上好木料,雕著繁複卻不顯俗氣的祥雲瑞獸圖案,頂上還垂下半透明的淺金色紗帳,被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映得朦朦朧朧。身下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錦緞被褥,觸感絲滑冰涼。空氣裡彌漫著一種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寧的草木香氣。
這不是他那間隻有十平米、堆滿外賣盒和電腦主機的出租屋!
林閒猛地坐起身,動作快得讓他自己都一陣頭暈目眩。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極其柔軟光滑的白色絲質中衣,寬袍大袖,樣式古雅。再抬手,這雙手骨節勻稱,皮膚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全然不是那雙因常年敲代碼而指節粗大、布滿薄繭的手。
陌生的身體,陌生的環境。
“嘶…”太陽穴一陣突突的脹痛,一股不屬於他的、龐雜而混亂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蠻橫地衝進了他的腦海。
青雲大陸,邊陲小城青石鎮,林家…富商…獨子林閒…修煉…凝氣期…走火入魔…
“砰!”林閒重重地倒回柔軟的枕頭上,雙眼發直地盯著那精致的雕花床頂。
信息量太大,cpu過載。
他,藍星知名互聯網公司的資深碼農,人稱“卷王之王”的林閒,連續鏖戰七十二小時,終於在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後,一頭栽倒在鍵盤上,光榮地把自己卷死了。
然後,他穿越了。
穿成了這個同名同姓、剛剛也把自己卷死了字麵意義上的“卷”——練功練岔氣)的富家少爺身上。
消化著腦子裡那些屬於“原主林閒”的記憶碎片,藍星林閒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茫然,慢慢扭曲,然後一點一點地…咧開了一個巨大無比、幾乎要扯到耳根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由低到高,最後變成了在寬敞臥房裡肆無忌憚的狂笑,甚至帶著點劫後餘生的癲狂。
“死了!卷死了!老子終於卷死了!”他笑得在床上直打滾,眼淚都飆了出來,“蒼天有眼啊!卷王的下場就是猝死!哈哈哈哈!報應!絕對的報應!”
他猛地坐起來,雙手叉腰,仰天長嘯,中氣十足:“去他媽的kpi!去他媽的deadine!去他媽的996福報!老子不伺候了!”
吼完這一嗓子,仿佛把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怨氣都吼了出來,林閒隻覺得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透著前所未有的舒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湧入肺腑,簡直比藍星上被霧霾和尾氣汙染過的空氣甘甜一萬倍。
他環顧這間布置得低調卻處處透著奢華的臥房。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牆角立著半人高的青瓷花瓶,裡麵插著幾枝叫不出名字、卻開得正豔的奇花。紅木書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旁邊還放著幾本線裝古籍,封麵寫著《青牛勁》、《基礎導引術》之類的名字。
目光掃過那些明顯是修煉功法的書籍,林閒嘴角勾起一抹極度不屑的冷笑。
“練功?凝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他嗤笑一聲,隨手抓起一本《青牛勁》,掂量了一下,然後像丟垃圾一樣,“啪”地一聲,精準地丟進了房間角落一個裝飾用的青玉大花盆後麵。“卷!接著卷!卷到把自己練死,卷到魂飛魄散,就是卷王的下場!老子才不乾!”
原主林閒的記憶碎片清晰地告訴他:這小子是個不折不扣的修煉狂魔!仗著家裡有錢,各種靈藥補品不要錢似的往嘴裡塞,整日裡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打坐練功,心心念念要突破凝氣期,成為青石鎮年輕一輩第一人。結果呢?貪功冒進,經脈承受不住洶湧的藥力和強行運轉的靈氣,直接原地爆炸,把身體的控製權“卷”沒了,便宜了他這個異界來客。
“兄弟,不是我說你,”林閒對著空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胸口,“人生在世,圖個啥?不就是吃好喝好睡好,舒舒服服地躺平嗎?卷啥呢?卷贏了能長生不老?卷輸了直接嗝屁!你看看你,多好的家世,萬貫家財,父母雙全…你但凡拿出你卷修煉十分之一的勁頭去研究研究怎麼享受生活,至於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