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椅上,林閒茫然地眨巴著眼睛,看著下方演武場跪倒一片、口稱“寨主”的山匪們,以及滿地狼藉的屍骸和血汙,隻覺得一股巨大的麻煩感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衝散了他剛睡醒的迷糊。
寨主?當山大王?
開什麼宇宙級玩笑!
他林閒的人生目標是什麼?是躺平!是鹹魚!是抱著搖椅啃烤肉!
不是帶著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去攔路搶劫、打家劫舍!那得惹多大麻煩?得被多少城衛軍、宗門高手惦記?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不!絕不!”林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搖椅上彈坐起來,對著下方瘋狂搖頭擺手,聲音因為驚恐和麻煩感而變調,“誰要當你們的寨主!我是來救人的!把人交出來!然後…然後你們該乾嘛乾嘛去!解散!立刻!馬上!”
解散?新老大不要他們了?
跪在地上的熊力和幸存山匪們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更加惶恐的神色!解散?他們這些手上沾血的亡命徒,離開黑風寨的庇護,能去哪?被官府通緝?被仇家追殺?下場隻會更慘!
“寨主!求您收留我們吧!”熊力一個頭磕在地上,聲淚俱下演技有待提高),“我們知錯了!以前都是李魁和胡三那兩個混蛋逼我們的!我們願意洗心革麵,跟隨寨主您重新做人…呃,重新做匪…不,是做您的忠實手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身後的山匪們也紛紛磕頭哀求,場麵一度十分“感人”。
林閒隻覺得頭皮發麻,一個頭兩個大!他隻想救出蘇妙,然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跟這群麻煩精扯上關係?門都沒有!
“閉嘴!”林閒煩躁地吼道,“少廢話!蘇妙呢?!把她交出來!立刻!馬上!不然…”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山寨各處堆積的柴火和幾個顯眼的火油桶上,靈光麻煩感催生的)一閃,“不然老子一把火燒了你們這破山寨!讓你們連窩都沒得待!”
燒山寨?!
這威脅可比當寨主實在多了!
熊力等人臉色煞白!山寨是他們的根基,燒了可真就什麼都沒了!
“交!交!我們交!”熊力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對著旁邊一個還算機靈的嘍囉吼道,“快!快去後山地牢!把那個姓蘇的小姑娘請出來!記住!是請!客客氣氣的請!少一根汗毛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嘍囉連滾帶爬地跑了。
林閒鬆了口氣,癱回搖椅,隻覺得心力交瘁。這趟“被迫營業”的差事,比在城主府鑽桌底還累!他隻想趕緊帶著蘇妙回家,躺在他的王座上壓壓驚。
沒過多久。
“林閒哥哥——!”一個帶著哭腔、充滿驚喜和委屈的清脆聲音傳來。
隻見蘇妙被那個嘍囉小心翼翼地“護送”著,從山寨後麵跑了出來。小姑娘頭發有些散亂,小臉上帶著淚痕和驚恐過後的蒼白,但看起來沒有受傷。她一看到空中懸浮的搖椅和上麵的林閒,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如同乳燕投林般就想衝過來。
“妙妙!”林閒看到蘇妙無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麻煩感也減輕了大半。他連忙操控搖椅降低高度,離地一尺懸浮。
蘇妙跑到搖椅前,看著癱在椅子上、雖然有點灰頭土臉但完好無損的林閒,還有旁邊扛著燒火棍、一臉憨厚的王鐵柱,劫後餘生的委屈和後怕徹底爆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林閒哥哥!鐵柱哥!嚇死我了!那些壞人好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王鐵柱撓撓頭,笨拙地安慰:“蘇小姐彆怕,壞人被主人打跑了!俺們來救你了!”
林閒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妙,又看看下方依舊跪著、眼巴巴望著他的熊力等人,隻覺得一個頭比兩個大。他擺擺手,有氣無力地對熊力說道:“人我帶走。你們…好自為之吧!記住,以後彆再乾傷天害理的事了!不然…”他指了指山寨角落的火油桶,“…後果你們知道!”
“是是是!謹遵寨主…呃,高人教誨!”熊力如蒙大赦,連連磕頭,“我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林閒也懶得糾正他們的稱呼了,操控著搖椅飄到蘇妙身邊:“妙妙,快上來!我們回家!”
蘇妙看著懸浮的華麗搖椅,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但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她趕緊笨拙地爬了上去,緊緊挨著林閒坐下,小手還死死抓著他的衣袖,仿佛生怕再被分開。
“鐵柱!點火!”林閒對著王鐵柱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山寨聚義廳的方向。
雖然威脅說燒山寨,但真讓他放火殺人,他還是有點慫。不過,象征性地燒掉那代表著罪惡的聚義廳,給這些山匪一個深刻的教訓,順便完成係統“瓦解威脅”的任務目標,還是可以的。
“好嘞!”王鐵柱領會精神,從懷裡他總隨身帶著引火之物)掏出火折子,又從搖椅角落之前搬“貢品”時順手放的)撿起一小罐火油,手臂用力一掄!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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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火折子裹著火油罐,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地砸在了聚義廳那巨大的、寫著“替天行道”諷刺至極)的牌匾上!
“轟!”
火油遇火即燃!瞬間騰起熊熊烈焰!火舌迅速吞噬著木質結構的聚義廳!
“走!”林閒不再看下方山匪們驚恐和複雜的眼神,意念催動搖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