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的日子在紅燒加入後,詭異地變得“和諧”起來。林閒負責躺和擼狐狸,王鐵柱負責打獵和燒烤,蘇妙則沉迷於研究山穀裡的各種植物和礦石,試圖改進她的機關術。
紅燒則完美融入了“鹹魚”角色,除了吃和睡,最大的愛好就是霸占林閒的蒲團,或者蜷縮在他肚子上當天然暖爐,一人一狐經常比賽誰打盹的時間更長,場麵一度十分“勵誌”。
那群被忽悠進山“尋狐悟道”的外門弟子,果然如林閒所料,在茂密山林裡轉悠了幾天,除了被蚊蟲叮得滿頭包、摔了幾跤、弄丟幾件衣服外,連根狐狸毛都沒再找到。最終,在宗門傳訊飛符的催促下外門大比臨近,所有弟子需回宗準備),他們隻能帶著“悟道未成”的遺憾和對林師兄“高深莫測”的無限敬仰,悻悻然離開了山穀。
山穀恢複了真正的寧靜。林閒甚至開始幻想,是不是可以在這裡挖個洞,過上與世無爭的鹹魚生活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鹹魚的安逸,總是短暫的。
這天,一道青色的傳訊飛符,如同索命的幽靈,無視了鹹魚飛毯的隱蔽護罩顯然青劍宗有特殊追蹤手段),精準地穿過山穀的霧氣,懸停在了林閒的窩棚前,散發著不容置疑的靈力波動。
林閒眼皮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懶洋洋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飛符。
嗡!
飛符展開,化作一道光幕,上麵浮現出外門執事殿那位胖乎乎、笑眯眯的趙管事的身影。隻是此刻,趙管事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林閒師侄,見符如麵。”趙管事的聲音透過光幕傳來,帶著公式化的嚴肅,“宗門有令:所有外門弟子,無論身處何地,務必於三日內返回宗門駐地!逾期不至者,以叛宗論處!”
叛宗?!林閒一個激靈,差點從蒲團上蹦起來。
光幕中的趙管事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和藹”,但眼神卻透著一絲古怪的憐憫:“另,外門三年一度之‘青雲大比’,將於七日後正式開啟!凡築基期及以上外門弟子,皆需強製參加!此乃宗門鐵律,關乎資源分配與晉升內門之機,望師侄…好自為之,準時參賽!切莫…自誤!”
光幕閃爍了幾下,消散了。
窩棚裡,一片死寂。
隻有紅燒在蒲團上翻了個身,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林閒的臉色,從紅潤到煞白,再到鐵青,最後化為一片絕望的死灰。他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癱倒在蒲團上,雙眼無神地望著窩棚頂漏進來的幾縷陽光,感覺那光芒都充滿了諷刺。
強製參加?
外門大比?
宗門鐵律?
關乎資源分配?晉升內門?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那顆脆弱的鹹魚心上!
資源?他需要嗎?係統獎勵多得用不完!
晉升內門?那是火坑!是無窮無儘的麻煩和被迫營業!
大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要上台!要打架!要暴露實力!要被萬眾矚目!要被李老怪那個泥塘戰神盯死!
“不——!!!”林閒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尖叫雞般的哀嚎,“我隻想躺平!我隻想安靜地當條鹹魚!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
悲憤的呐喊在山穀中回蕩,驚飛了幾隻林鳥。王鐵柱擔憂地探進頭:“主人,您咋了?雞烤好了…”
“烤個屁!”林閒悲憤欲絕,“柱子!拿你的菜刀來!”
“啊?主人,您要劈誰?”王鐵柱一臉緊張。
“劈坑!”林閒眼神決絕,帶著一種殉道者的悲壯,“給我挖!挖個十丈深!不!一百丈深的坑!我要把自己埋了!就說我死了!死透了!勿念!”
他說乾就乾!悲憤化為力量!衝出窩棚,搶過王鐵柱手裡的大菜刀當鏟子用),找了個鬆軟的土坡,就開始瘋狂刨坑!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誰都彆找我!彆讓我參加什麼狗屁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