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根居外,鼾聲如雷,此起彼伏。
數十名來自宗內宗外、心懷不服或彆有目的的挑戰者,如同被施了集體沉睡咒,橫七豎八地躺在空地上,姿態各異,臉上帶著安詳的傻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寧靜的異香——那是加強版昏睡丹殘留的氣息。
這幅的奇景,成了青劍宗外門乃至整個宗門近期最熱門的話題。無數弟子遠遠圍觀,指指點點,驚歎於王鐵柱的凶悍,更對那位能煉製出如此“戰略級”安眠藥物的“煉丹之神”林閒,充滿了敬畏。
“嘖嘖,又躺下一個…這是今天第幾個了?”
“好像是第五個?一個內門師兄,仗著修為高想硬闖,被鐵柱師兄三拳兩腳放倒,塞了顆‘昏睡丹’,現在睡得比豬還香!”
“太狠了…也太爽了!看這幫平時眼高於頂的家夥吃癟,真解氣!”
“不過…執法堂那邊…能忍?”
執法堂,確實忍不了了!
砰!
一隻價值不菲的玉盞在李罡長老手中化為齏粉!他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燃燒著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暴怒和屈辱!
藤根居外那“睡漢”成群的景象,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老臉上!
那些被放倒的人裡,有不少是他暗中煽動或默許去挑釁林閒的!結果呢?全成了林閒和王鐵柱揚威的墊腳石!成了整個宗門的笑柄!更成了他李罡無能的象征!
更讓他吐血的是,宗主蕭天南對此事的態度曖昧不明!沒有阻止,沒有訓斥,甚至…連個詢問都沒有!仿佛默許了林閒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這無疑是在縱容!是在打他李罡的臉!
“廢物!一群廢物!”李岩對著跪在下麵的趙峰等人咆哮,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們臉上,“連個靠丹藥堆起來的蠢貨都對付不了!要你們何用?!”
趙峰等人噤若寒蟬,頭埋得更低了。他們親眼見過王鐵柱徒手折斷法寶、震飛金丹修士的恐怖,哪裡還敢去觸黴頭?
“長老息怒!”一個心腹執事小心翼翼地說道,“那王鐵柱確實邪門,肉身強橫得不像話,再加上林閒那詭異的‘昏睡丹’…正麵硬碰,除非金丹後期甚至巔峰出手,否則…”
“金丹後期?巔峰?”李罡眼中寒光一閃,隨即又陰沉下來。他雖然是元嬰期,但是他親自下場去對付一個外門弟子,傳出去名聲就徹底毀了!
“難道就任由這小畜生如此囂張下去?!任由他這宗門毒瘤繼續腐蝕弟子心誌?!”李岩不甘地低吼。林閒的存在,他那套“躺著就能贏”、“後勤煉丹”的鹹魚理論,就像一根毒刺,深深紮在他這種信奉“勤修苦練”、“實力至上”的苦修派心上!必須拔除!
“長老,明的不行…我們可以用‘規矩’!”另一個心腹眼中閃爍著陰險的光芒,“宗門鐵律!生死台!隻要上了生死台,簽了生死狀!便是宗主,也不能乾涉!王鐵柱再能打,也隻是仆役!他無權替主人應戰!隻要逼林閒自己上台…”
生死台!
李罡瞳孔猛地一縮!一絲狠厲至極的凶光在眼底炸開!
對啊!生死台!宗門解決不可調和恩怨的最後手段!一旦登台,生死自負!這是宗門鐵律!也是他李罡身為執法長老,能掌控的“合法”殺局!
“林閒!”李罡咬牙切齒,仿佛要將這個名字嚼碎,“你不是喜歡躺嗎?喜歡躲嗎?這次,老夫看你往哪躺!往哪躲!老夫要讓你這‘躺贏戰神’,在生死台上,徹底躺平!永遠躺平!”
一個陰毒的計劃瞬間在他腦中成型。
翌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藤根居外的薄霧,照在那些依舊鼾聲如雷的“睡漢”身上時,一股肅殺冰冷的氣息驟然降臨!
沒有叫罵,沒有挑釁。
執法堂的弟子,身著統一的黑色製式法袍,神情冷峻,如同黑色的潮水,無聲地湧來,瞬間將藤根居入口處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森然煞氣,驅散了清晨的寧靜,也讓遠處圍觀的弟子們瞬間噤聲,臉色發白。
王鐵柱瞬間警覺!抱著柱子的手臂肌肉賁張,金丹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如同磐石般擋在入口,眼神銳利如刀,掃視著這群不速之客:“執法堂?何事?”
人群分開。
李岩一身玄色執法長老袍服,麵容冷硬如鐵,一步步走了出來。他目光如毒蛇,越過王鐵柱,死死盯向藤根居那被陣法籠罩的洞口。他沒有看那些睡漢一眼,仿佛那些隻是無關緊要的垃圾。
“林閒!”李岩的聲音如同寒冰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刺骨的殺意,瞬間穿透了藤根居的斂息隔音陣,清晰地傳入洞內,“滾出來接令!”
洞內,剛剛被外麵動靜吵醒、正摟著紅燒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林閒,被這飽含殺意的聲音激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靠!老匹夫親自來了?”林閒心中警鈴大作!這架勢,絕對沒好事!
他硬著頭皮,抱著兩隻小獸,走到洞口沒出去),隔著光膜看向外麵殺氣騰騰的場麵:“李長老,大清早的,有何指教?弟子還要…煉丹。”他試圖用“後勤”大業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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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李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嘲諷的弧度,“林閒!你殘害同門,濫用藥物,擾亂宗門秩序,蠱惑人心,罪證確鑿!外麵這些弟子,就是鐵證!”他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睡漢。
林閒一滯:“長老明鑒!是他們先來騷擾弟子,意圖不軌!弟子隻是被動防禦,讓他們睡一覺冷靜冷靜而已!何來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