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府的書房內,空氣壓抑得如同凝固的血塊。
昂貴的熏香與陳年佳釀混合的醇厚氣息,也無法掩蓋那份源自地底的陰冷與惡臭。才不是因為上次家具都砸了差不多了隻能砸酒)
“廢物!”
一聲怒吼,打破了死寂。
“你背著我搞血祭也就罷了,居然還被彆人找上門了,你們猩紅教團的‘深邃之血’裡難道隻有廢物嗎”
‘刷’高級飛物音效)
一隻鑲嵌著紅寶石的純金酒杯,被子爵狠狠砸在地上,暗紅色的酒液在地毯上迅速洇開,宛如一灘暗沉的血跡。
“居然連幾個冒險者都處理不掉!”
“人家都告到我手底下來了”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那張圓潤的布滿油汗臉上,此刻布滿了因憤怒而扭曲的猙獰紋路。
他憎惡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更憎惡眼前這個永遠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所謂“祭司”。
身披精致黑袍的祭祀靜立在陰影中,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周遭的奢華與他格格不入。
“一個用於定位的節點而已,再殺幾十個平民就能攢好。”
大祭司沙啞的聲音終於響起,像是兩塊粗糙的岩石在摩擦,不帶任何情緒。
“它的毀滅,並不會影響吾神的降臨。”
“我不在乎你的神!”
子爵猛地向前一步,幾乎是指著對方的鼻子怒吼。
“我在乎的是你們答應過我的東西!那幾個冒險者毀掉的不隻是你的祭壇,更是我的未來!”
他為這些瘋子的“祭品收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提供了無數便利。
如今,一切都因為對方的無能而出現了變數。
大祭司緩緩抬起頭。
兜帽的陰影下,那雙猩紅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地注視著暴怒的子爵。
“子爵大人,你的怒火,毫無意義。”
“你需要做的,是提供更多的‘養料’,而不是在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
那輕蔑的語氣,徹底點燃了子爵最後的理智。
他猛地拔出腰間華麗的佩劍。
“鏘——!”
劍刃上流轉的魔法靈光,將子爵憤怒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劍尖直指大祭司的咽喉。
“你最好搞清楚,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然而,大祭司依舊沒有動。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柄離自己隻有一寸之遙的利劍,猩紅的眼眸中,反而流露出一絲近乎憐憫的漠然。
“是嗎?”
就在房間內劍拔弩張,空氣凝固到仿佛要碎裂的瞬間。
一陣急促又慌亂的敲門聲猛地響起。
“滾!”
子爵頭也不回地怒喝。
門外的仆人卻像是沒有聽到,帶著哭腔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橡木門,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
“大……大人!有、有貴客求見!”
“我說了,滾出去!”
“是……是白薔薇商會的人!”
仆人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利刺耳。
“白薔薇的那位大小姐,親自登門了!”
“什麼?”
子爵握劍的手,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顫抖。
他臉上的怒火在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驚愕、忌憚與難以置信的複雜神情。
白薔薇。
那個在短短數年內崛起,勢力滲透進整片南境每一個角落的龐然大物,就連北境的那群充滿了銅臭味的商人都讚賞有佳。
而那位身份尊貴的“大小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想道這裡他的眼睛不著痕跡的撇了身旁的‘祭祀’一眼。
他緩緩收回佩劍,劍刃與劍鞘摩擦發出的輕響,在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一直沉默的大祭司,兜帽下的猩紅眼眸,也微微閃爍了一下。
顯然,這個身份,即使是他也無法做到完全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