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隊長強撐著最後的尊嚴,幾乎是吼出了那句話。
聲音在空曠的城外上激起一陣回音,卻顯得無比空洞。
他身後的衛兵們本能地握緊了武器,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那具龐大的銀色鎧甲帶來的壓迫感一看就不是數量可以彌補的。
塞雷婭沒有回答。
她隻是又往前踏了一步。
“哢嚓。”
腳下的乾硬泥土應聲碎裂,蜘蛛網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
這一步,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
衛隊長的呼吸一滯,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握著劍柄的手,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手心卻滑膩得幾乎握不住。
眼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塞雷婭龐大的壓迫直直的衝擊著對方他後悔了。
他不該聽從厄法斯b伯爵的蠱惑,為了那點可憐的許諾來阻攔什麼其餘的領主。
而且,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區區一位邊區的落魄子爵身邊會跟著這樣一個怪物!
“根據條例,我們有權……”衛隊長試圖搬出最後的擋箭牌,聲音卻在發顫。
“條例?”
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
沒有人看清塞雷婭的動作。
在他們眼中,那個巨大的銀色身影仿佛從未動過,但隊長的武器已經落地,而他的手腕正在被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緩緩捏碎。
“哢……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呻吟聲,從衛隊長的腕部傳來,清晰地鑽進每一個在場衛兵的耳朵裡。
衛隊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劇痛讓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團。
他想慘叫,但喉嚨裡隻能擠出嗬嗬的漏氣聲。
艾米莉亞的心跳漏了一拍。
前一秒還交織在心頭的屈辱與無力,被眼前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徹底衝散。
她抬起頭,看著塞雷婭依舊寬闊厚重的背影,那座為她擋下所有風雪與惡意的山。
一種滾燙的暖流,從心底湧起,瞬間驅散了城門口的寒意。
“你……你敢襲……襲擊城衛官!”
衛隊長用儘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斷斷續續的嘶吼。
每一個字都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塞雷婭沒有回應。
她隻是略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啊!!!”
這一次,衛隊長再也無法壓抑,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的身體因為劇痛而弓起,整個人幾乎要跪倒在塞雷婭麵前。
但又因為身高而被拉住。
“住手!快住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是在向大公宣戰!”
周圍的衛兵們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壯著膽子,紛紛拔出武器,緊張地將兩人圍在中間。
但沒有人敢真的上前。
那具銀色的鎧甲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就散發出一股讓他們腿肚子發軟的恐怖威壓。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
一隊身穿精良全身板甲,胸前銘刻著“銀月與蒼狼”紋章的士兵,邁著標準的步伐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他們的鎧甲在冬日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輝光,製式、做工、保養程度,都遠非門口這些城衛兵身上的破爛可比。
而為首的一名男子,沒有佩戴頭盔,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神情嚴肅的臉。
他銳利的掃了現場一眼然後緩緩說道:
“我想,我們堂堂的銀月城應該輪不到一位守城的小隊長說的算吧。”
衛隊長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死灰。
他像是看到了什麼天底下最恐怖的存在,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甚至顧不上去撿掉落的長劍。
他慌亂地整理著自己歪斜的甲胄,然後以一種近乎諂媚的姿態,深深地彎下了腰。
“凱……凱蘭大人!”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尖銳而刺耳。
“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被稱作凱蘭的騎士沒有理會他。
他在距離眾人十幾米的地方勒住韁繩,那匹神駿的黑馬發出一聲低嘶,人立而起,隨即穩穩落地。
騎士翻身下馬,動作乾脆利落,金屬鎧甲碰撞間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雜音。
他邁步走來,每一步的距離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
他的視線越過卑躬屈膝的衛隊長,直接落在了艾米莉亞身上。
“哈爾多弗領的艾米莉亞子爵,歡迎來到銀月城。”
他的聲音透過頭盔傳出,清晰而平穩,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冷硬質感。
他微微頷首,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我是城主護衛隊隊長,凱蘭。奉大公之命,前來迎接您的到來。”
大公的……護衛隊隊長?
艾米莉亞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預想過無數種可能,被刁難,被無視,甚至被直接拒之門外。
卻唯獨沒有想過,銀月城的城主,那位傳說中統治北境的“冬狼”,會派自己的親衛隊長來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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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上的衛隊長,此刻已經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