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著河岸,踩著鬆軟的濕泥與青草,緩慢前行。
莫蒂絲還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慶幸一邊把腳下的石子踢得叮當亂響。
一切都顯得寧靜而悠閒。
突然。
走在最前麵的愛麗奧特停下了腳步。
跟在她身後的巴利娜沒刹住車,一頭撞在了她柔軟的背上。
“嗯?”
巴利娜發出了疑惑的鼻音,揉了揉自己的腦門。
但愛麗奧特沒有理她。
她的視線越過波光粼粼的河麵,望向了那片因橋梁崩塌而激起巨大水花的區域。
“我們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愛麗奧特的聲音很輕,帶著不確定。
她的話音未落。
“啊——!”
一聲足以讓林中飛鳥驚得集體失禁的尖叫,從莫蒂絲的喉嚨裡爆發出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原地蹦起三尺高,雙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我的馬!”
“我哥從北境草原帶回來的四匹純血追風馬!它們還在河裡!”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仿佛沉到河裡的不是四匹馬,而是四個裝滿了金幣的箱子。
這下,所有人終於都反應了過來。
幾人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拔腿就朝著河邊衝了過去。
湍急的河水正不斷衝刷著斷裂的橋墩,而在下遊不遠處,四匹神駿的白馬正在水中驚恐地嘶鳴、掙紮。
它們被斷裂的車轅和韁繩死死地纏在一起,越是掙紮,那些繩索和木料就纏得越緊,其中一匹馬甚至已經被水流衝得側翻過來,眼看就要被嗆死。
“我的屁股會被我哥狠狠的劈成四瓣的!”
莫蒂絲害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來!”
巴利娜二話不說,就要往河裡跳。
“等等!彆衝動!”愛麗奧特一把拉住了她,“河水太急了,而且那些繩索很危險,你這樣下去隻會被一起纏住!”
“那怎麼辦?它們快不行了!”巴利娜急得原地跺腳。
“切斷繩子。”
一直沉默的芬芬爾突然開口,她指了指馬匹身上那些雜亂的韁繩和斷裂的木頭。
她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觀察陡峭濕滑的河岸,似乎在尋找最佳的下降路線。
“好主意,但你怎麼過去?”愛麗奧特問。
芬芬爾沒有回答,隻是從腰間摸出了她的雙刀。
愛麗奧特看了一眼那湍急的河麵,又看了一眼那些掙紮的馬匹,深吸了一口氣。
“都退後。”
她伸出右手,掌心對準了那片混亂的水域,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從她掌心噴薄而出。
“冰河!”
“哢哢哢——”
讓人牙酸的凍結聲響起,原本奔騰的河麵,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凝結成了厚實的冰層!
寒氣所及之處,河水的流動瞬間靜止,那些掙紮的馬匹連同纏繞著它們的繩索車轅,全都被凍結在了這一小片人造的冰之堤壩上。
“哇!”
巴利娜發出一聲驚歎。
她想都沒想,第一個就朝著冰麵衝了上去,準備去救自己好姐妹的“馬馬馬馬”從而保住她的屁屁。
然而,她剛踏上冰麵,腳下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整個人滑倒在地。
冰麵太光滑了。
她那一身蠻力在上麵根本無處施展,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隻隻會咕咕嘎嘎的胖企鵝。
就在巴利娜還在和光滑的冰麵作鬥爭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她身邊一掠而過。
芬芬爾在冰上如履平地,她腳下仿佛長了釘子,每一次落腳都精準而穩定。
她快速地滑到馬匹身邊,手中雙刀上下翻飛,寒光閃爍間,那些堅韌的韁繩和卡住馬腿的木料便被一一斬斷。
很快,四匹馬身上的束縛都被解開了。
芬芬爾將四根韁繩的末端彙總到一起,朝著岸邊的巴利娜丟了過去。
“接著!”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