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彆問我！”毒牙猛地站起來，打翻了酒杯，渾濁的液體灑了一桌。他轉身就想跑。
沈墨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動作看起來不快，卻讓毒牙感覺像是被一座山壓住，動彈不得。
“冷靜點。”沈墨的左眼中，罪業之火微微跳動，一股無形的、帶著安撫與威懾的精神力量透出，強行壓製了毒牙腦海中翻騰的恐懼記憶和輕微的精神汙染。
毒牙劇烈的顫抖慢慢平息下來，他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地看著沈墨，眼神裡的瘋狂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恐懼——對沈墨力量的恐懼。
“他……他們大概四五個人，神出鬼沒……”毒牙的聲音依舊發顫，但總算能組織語言，“我在西區那個廢棄的紡織廠附近撞見他們的……他們在搬運一些東西，用黑布蓋著，像……像是什麼活物在動！他們發現了我，想抓我……說我是什麼‘合適的容器’……”
廢棄紡織廠？沈墨記下了這個地點。這和他之前追蹤到的倉庫不在一個區域。
“還有呢？他們提到過什麼？‘聖主’？‘聖心’？或者其他特彆的詞？”沈墨引導著問道。
毒牙努力回憶著，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像……好像聽到他們說什麼……‘靈龕’……對！‘靈龕必須按時送達’……還有什麼‘盛宴即將開始’……”
靈龕？盛宴？
沈墨目光微凝。這似乎是新的信息。羅鳴和他的皈依者，似乎在收集或者運送某種名為“靈龕”的東西，為了某個所謂的“盛宴”？
“還有嗎？”沈墨追問。
“沒……沒有了！我就聽到這些，然後就拚命逃跑了！”毒牙帶著哭腔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墨看了他幾秒，確認他確實沒有更多有價值的信息，便鬆開了手。
毒牙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逃離了卡座，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酒吧。
沈墨坐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木桌麵上敲擊著。
靈龕……盛宴……
這似乎指向了比單個汙染核心更龐大的計劃。羅鳴到底想做什麼？這場所謂的“盛宴”，又會以何種形式呈現？
他需要去那個廢棄紡織廠看看。但在那之前……
沈墨的目光掃過酒吧。在他審問毒牙的過程中，至少有不下三道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貪婪，鎖定了他。看來，“夜鴞”裡，並不隻有尋求信息的客人。
他站起身，走向酒吧後門的方向。那幾道充滿惡意的目光的主人，也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酒吧厚重的後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音樂聲。門外是一條更加陰暗、堆滿垃圾桶的死胡同。
沈墨停下腳步，轉過身。
三個身影堵住了胡同口。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肌肉賁張，手臂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岩石質感；另一人手指尖閃爍著劈啪的電弧；最後一人則身形飄忽，仿佛融入了周圍的陰影裡。
“小子，打聽那麼多關於‘灰衣瘋子’的事，還出手闊綽……”那個岩石化的大漢獰笑著，捏著拳頭，骨節發出哢吧的響聲，“把身上的‘好東西’都交出來，再告訴我們你是誰派來的，也許能讓你少受點罪。”
沈墨看著他們身上那混雜著貪婪、暴戾和些許異變力量的罪業色彩，如同看著三團即將熄滅的篝火。
“我趕時間。”他平靜地說，向前邁出一步。
死胡同裡，隱約的電弧閃光和一聲短促的悶響後，重新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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