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悄無聲息地撤離了通風管道,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他沒有遠離,而是在廢棄紡織廠外圍,找了一棟視野相對較好、能俯瞰主廠房部分區域的廢棄辦公樓,潛伏下來。
獵手的耐心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他需要更完整的信息,不僅僅是靈龕和法陣的布局,還包括這些皈依者的換防規律、精神力波動的周期性變化,以及那個被反噬的同伴後續如何處理。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墨的左眼始終鎖定著下方的廠房,罪業之火穩定燃燒,將一切罪業色彩的細微變化儘收眼底。
廠房內,法陣的運轉在經過短暫的紊亂後,很快恢複了穩定。那名被反噬的皈依者被拖到角落後就沒了動靜,不知是死是活。其餘四名皈依者繼續維持著能量輸出,中央的靈龕在七顆心臟的同步搏動下,持續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波動。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廠房側麵的一個小門打開,兩名新的皈依者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他們與值守的四人進行了簡單的交接,通過某種精神層麵的交流沈墨能感受到細微的罪業漣漪),隨後原先的四名皈依者便起身,有序地從小門離開,應該是去休息或者執行其他任務。
換防了。頻率大約是兩小時一次。沈墨記下這個細節。
新來的兩名皈依者接替了位置,繼續維持法陣。他們的罪業色彩與之前的幾人並無本質區彆,都是那種冰冷的、帶著扭曲皈依感的灰白色。
又過了一段時間,廠房內異變再起。
這一次,並非來自皈依者,而是法陣本身!
中央的靈龕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表麵雕刻的扭曲紋路爆發出刺目的暗紅色光芒!一股遠比之前狂暴的精神衝擊混合著強烈的汙染意念,如同失控的海嘯,猛地向四周擴散!
“穩住!”新換防的皈依者首領厲聲喝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與另一名同伴立刻加大能量輸出,灰白色的罪業光芒大盛,試圖壓製靈龕的異動。
周圍遊弋的異變體們仿佛受到了刺激,變得焦躁不安,發出低沉的咆哮,有些甚至開始不受控製地相互撕咬攻擊。
靈龕的震顫持續了約莫一分鐘,才在兩名皈依者拚儘全力的壓製下,緩緩平複下去,光芒也重新變得內斂。但那股殘存的精神汙染,讓整個廠房內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兩名皈依者明顯消耗巨大,氣息變得粗重,身上的灰白罪業也黯淡了不少。
“能量過載……靈龕快要達到承載極限了。”一名皈依者喘息著說道,聲音帶著敬畏與一絲恐懼,“必須儘快送往‘聖所’,否則一旦失控……”
“閉嘴!”首領嚴厲地打斷他,“做好我們分內的事!運輸的事情,自有上麵的使者安排!”
他們的對話聲音很低,但在沈墨遠超常人的感知下,依舊清晰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靈龕即將被轉運,目的地是一個被稱為“聖所”的地方。而且,似乎有更高級彆的“使者”負責此事。
靈龕承載極限……聖所……使者……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沈墨腦海中拚接。羅鳴的計劃顯然有著嚴格的時間表和層級分工。這個靈龕是重要的能量節點,必須在特定時間點前運抵特定地點。
那麼,他的機會,就在轉運途中!在廠房內強攻,風險太高,而且可能逼對方狗急跳牆,直接引爆靈龕。但在轉運路上,環境更複雜,變數更多,更容易得手。
他需要知道具體的轉運時間和路線。
沈墨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廠房角落那個一直無聲無息、被反噬的皈依者。或許,這個被同伴拋棄的“廢物”,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他耐心地等待著。直到下一次換防時間將至,廠房內隻剩下那兩名消耗巨大的皈依者,以及那些依舊有些躁動的異變體時,沈墨動了。
他沒有直接潛入廠房,而是如同陰影般,沿著辦公樓的外牆滑下,繞到了廠房側麵那個用於換防的小門附近。這裡相對偏僻,遠離主廠房的核心區域。
他如同壁虎般貼附在門旁的陰影裡,收斂了所有氣息,連左眼中的罪業之火都壓製到最低,仿佛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不久,小門從內部被推開,兩名完成值守、前來換班的皈依者走了出來。他們似乎也有些疲憊,沒有過多交流,徑直朝著廠區某個方向走去,應該是去往休息點。
就在小門即將關閉的瞬間——
沈墨動了!速度快到極致,如同一縷青煙,在門縫合攏前,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廠房內部!
他的目標明確,直奔那個被丟棄在黑暗角落的反噬者。
廠房內部光線昏暗,隻有法陣散發出的微弱血光和靈龕的暗紅微芒。兩名剛剛接手的皈依者正在全神貫注地穩定法陣,適應能量流動,並未立刻察覺到一個不速之客已經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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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如同鬼魅般掠過地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眨眼間便來到了那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