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在空曠的鐵路編組站內回蕩。穿著染血工裝的皈依者,臉上掛著殘忍而戲謔的笑容,一步步逼近沈墨藏身的傾覆罐車。他漆黑的眼睛裡閃爍著貓捉老鼠般的快意,似乎已經將藏在陰影裡的“老鼠”視作了囊中之物。
“自己出來,還能少受點苦。”他沙啞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讓我親手把你揪出來,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罐車陰影裡,一片死寂。
皈依者臉上的笑容收斂,轉為一絲不耐。他停在罐車前方五米處,抬起那隻未曾受傷的手——那隻手此刻覆蓋上了一層暗沉如鐵鏽的角質層,指甲變得尖長烏黑。
“看來你喜歡被動。”
話音未落,他覆蓋角質層的手臂猛地向前一揮!
“嗤啦——!”
五道烏黑的、帶著濃鬱腐蝕性能量的氣刃憑空生成,撕裂空氣,狠狠斬向罐車的陰影區域!氣刃所過之處,連生鏽的鐵皮都被蝕刻出深深的溝壑!
就在氣刃即將斬入陰影的刹那——
一道身影,以比氣刃更快的速度,從陰影中驟然射出!並非後退躲避,而是……正麵迎擊!
沈墨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間不容發之際與五道氣刃擦身而過,他甚至沒有去看那足以銷金融鐵的攻擊,冰冷的目光直接鎖定了那名皈依者驚愕的麵孔。
好快!
皈依者瞳孔驟縮,下意識就要後撤,同時另一隻手握拳,帶著破空之聲砸向沈墨的麵門,拳鋒上暗色能量凝聚!
然而,沈墨前衝之勢不減,麵對砸來的拳頭,他隻是微微側頭,動作簡潔到了極致,仿佛早已計算好了所有軌跡。拳頭帶著惡風擦著他的耳畔掠過。
而沈墨的右手,並指如劍,後發先至,指尖縈繞著那縷死寂的灰燼,精準無誤地點向了皈依者那隻覆蓋著角質層的手臂手腕!
沒有硬碰硬的轟鳴,隻有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仿佛枯枝斷裂的“哢嚓”聲。
皈依者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轉為極致的驚駭與痛苦!
他感覺到,自己那足以硬抗能量武器射擊的角質化手腕,在對方那輕描淡寫的一指之下,內部的骨骼、筋肉、乃至那層堅固的角質,都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結構特性,如同風化了千年的沙土,從內部開始崩潰、瓦解!
“呃啊——!”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想要抽回手臂,卻發現自己對那條手臂徹底失去了控製!從手腕開始,灰黑色的痕跡如同瘟疫般向上蔓延,所過之處,手臂迅速變得乾枯、脆弱,然後……化為細密的灰燼,簌簌飄落!
一個照麵!僅僅一個照麵!他最強的攻擊手臂,就被對方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徹底廢掉!
這根本不是他預想中的“老鼠”!這是一頭披著羊皮的遠古凶獸!
恐懼,如同冰水瞬間澆遍全身!
他剩下的那隻人類手臂猛地向腰間摸去,那裡彆著一個類似信號發射器的裝置——他要求援!必須立刻通知其他“清道夫”,這個目標遠超預估!
但沈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點碎對方手腕的瞬間,沈墨的左手如同鐵鉗般探出,快如閃電,一把扣住了對方試圖摸向腰間的手臂!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那隻人類手臂也被瞬間廢掉!
皈依者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劇痛和恐懼讓他癱軟下去,跪倒在地,隻能用那雙充滿絕望和難以置信的漆黑眼睛,死死盯著沈墨。
沈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左眼中的罪業之火平靜地燃燒,映照出對方那因恐懼而劇烈波動的、扭曲的灰白罪業。
“清道夫?”沈墨重複了一遍對方之前話語中透露出的詞,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羅鳴派你們出來,清理官方的人,還有……像我這樣的?”
皈依者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但極致的恐懼讓他發不出完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