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他騰空而起，拳頭即將觸及目標的瞬間——
那懸浮的灰袍身影，燃燒著暗紅火焰的眼睛，漠然地轉向了他。
沒有驚訝，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如同看待實驗室小白鼠般的、純粹的觀察意味。
他抬起一隻手，對著沈墨，輕輕一握。
沒有能量爆發，沒有光華閃耀。
但沈墨前衝的身形，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且堅韌到極致的牆壁，猛地停滯在半空！他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拳，距離對方隻有不到三米，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冷到極致的規則力量，如同無數道無形的鎖鏈，瞬間纏繞了他的四肢百骸，封鎖了他體內所有力量的流動！
不僅僅是物理上的禁錮，更是……存在層麵上的壓製！
“愚蠢。”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直接在沈墨的意識深處響起，與羅鳴的意念如出一轍，卻更加清晰，更加……貼近。
“你以為，憑借這點殘破的力量，就能撼動‘聖主’的意誌？就能乾擾‘歸墟之門’的開啟？”
灰袍身影緩緩飄近，那雙暗紅的火焰之眼，近距離地“注視”著被禁錮在半空、動彈不得的沈墨。
“你的掙紮，你的特殊性……早已在‘鏡’的觀測之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近乎學術探討般的漠然，“你是一份……意外的樣本。一份值得被完整‘收錄’的……異常數據。”
收錄？樣本？
沈墨心中寒意大盛。羅鳴的目的，從來就不隻是殺死他！
灰袍身影伸出了另一隻手，指尖繚繞著與漩渦同源的暗紅能量，緩緩點向沈墨的額頭。
“放棄無謂的抵抗。你的存在，你的力量……將化為‘聖主’通往更高維度的……基石。”
指尖逼近，死亡的陰影與比死亡更可怕的、被徹底剝奪自我淪為“樣本”的命運，同時籠罩了沈墨。
他的右眼中，倒映著那不斷逼近的、纏繞著毀滅與囚禁能量的指尖，以及後方那吞噬一切的暗紅漩渦。
力量被禁錮，身體重創，左眼標記灼痛欲裂……
似乎，已無路可逃。
然而，就在那指尖即將觸碰到他額頭的千鈞一發之際——
沈墨完好的右眼深處，那簇承載了無數紀元破滅與終結的本質火焰，猛地跳動了一下！
不是反抗，不是爆發，而是……向內！
一股針對“自身存在”的、更加深層次的否定意誌，如同沉睡的凶獸，在他靈魂最深處，睜開了冰冷的眼眸。
既然無法否定敵人，那就……
否定……“被禁錮”這個狀態本身！
哪怕代價，是連同存在一起……部分湮滅！
他右眼中的光芒，瞬間變得幽暗、死寂，仿佛化為了兩個通往終極虛無的洞口。
灰袍身影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那雙暗紅的火焰之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擬人化的……驚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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