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下，在日誌上做了個標記，標注為“疑似殘餘能力場自激振蕩，強度可忽略，持續觀察。”然後便將界麵切回了主監控屏。這種細微的異常在收容初期偶爾會出現，通常會隨著抑製時間的延長而逐漸消失，不值得大驚小怪。
他沒有上報。畢竟，埃利亞斯仲裁官特意交代過，這個觀察員是重點監控對象，任何“異常”都需要謹慎處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與此同時，城市地下某處，一個信號難以追蹤的加密通訊節點。
馬爾科姆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由他偷偷拍攝的那幾張草圖和便簽照片。泛黃的紙張，潦草卻令人心驚的筆記，還有那行優雅而冰冷的“r..”。
“深藍協議……”他低聲念著這個詞，手指在冰冷的桌麵上敲擊著。他聯係上了某個隱藏在陰影中的信息販子，一個以能挖出任何被埋葬的秘密而聞名的家夥，代號“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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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接通，音頻經過嚴重失真處理。
“東西我看到了，”“鼴鼠”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深藍協議’……嘿，老朋友，你這次可真是捅了個馬蜂窩。這玩意兒是總局成立之初就設立的幾個最高機密封存項目之一，涉及的都是些……不能見光的東西。比如你手上這種，‘初期共鳴者’。”
“我要知道內容，所有內容。還有，凱特·李被關在哪裡，現狀如何。”馬爾科姆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代價很高。”鼴鼠乾笑兩聲，“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追查這個，一旦被嗅到味道，你我都得完蛋。”
“開價。”
鼴鼠報出了一個天文數字，以及幾個極其苛刻的、涉及馬爾科姆未來某些“行動自由”的附加條件。
馬爾科姆沉默了幾秒。“可以。但我需要先看到一部分信息，證明你的價值。”
“夠謹慎。好吧，看在老交情份上，先給你點甜頭。”“鼴鼠”似乎操作了幾下，馬爾科姆的加密接收器亮起，接收到一份很小的文件。
打開，裡麵是一份被大量塗黑、但關鍵信息尚存的早期行動報告摘要。記錄了在某次早期異變事件中，一名能力疑似與“信息感知和情緒共振”有關的少年，在被官方小隊控製後，於轉運途中離奇死亡。報告結論含糊其辭，但提到了“外部精神乾涉導致能力暴走”的可能性，並標注了“可能與代號‘羅鳴’的未知存在有關”。報告末尾，同樣蓋著“深藍協議”的印章。
馬爾科姆的心沉了下去。官方早就知道羅鳴的存在，並且將其相關研究列為最高禁忌！
“這隻是冰山一角，”“鼴鼠”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關於你要找的那個女觀察員，我暫時還沒挖到具體位置，‘純白牢籠’有很多個。但有個有趣的傳聞……最近有幾個不同渠道的、非官方的‘買家’，似乎在暗中打探類似特質能力者的信息，開價高得離譜。特征描述……和你那位搭檔，有點吻合。”
非官方的買家？打探凱特？
一股寒意順著馬爾科姆的脊椎爬升。除了官方和羅鳴，還有第三股勢力在覬覦凱特這樣的“種子”？
“查清楚那些買家的來曆。”馬爾科姆命令道，聲音冰冷。
“這需要時間，和更多的資源……”
“儘快。”馬爾科姆切斷了通訊。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凱特蒼白脆弱的臉，和她手臂上那些猙獰的抓痕。
純白的牢籠，官方的秘密，神秘的買家，還有隱藏在幕後的羅鳴……
棋盤已經展開，棋子都在移動。而凱特，是這場無聲博弈中最關鍵，也最危險的那一顆。
他必須更快，更謹慎。
在這場博弈中，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而輸掉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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