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移開目光,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代表凱特抑製場穩定度的次級屏幕上,那個規律的微小波動,似乎極其短暫地……跳躍了一下?幅度似乎比平時高了那麼一絲絲?
他愣了一下,定睛看去。曲線已經恢複了之前那種規律的、近乎直線的微小波動,仿佛剛才那一瞬的異常隻是他長時間盯著屏幕產生的視覺疲勞。
“見鬼……”他嘟囔了一句,揉了揉眼睛,沒有太在意。這種級彆的波動,還在正常閾值範圍內,可能是瞬間的設備信號擾動。他移動鼠標,將那條曲線界麵徹底關掉了。眼不見心不煩。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就在剛才,他忽略了一個被收容者首次嘗試與禁錮她的係統進行“對話”的、曆史性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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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下水道係統深處,一個被遺忘的檢修通道儘頭。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潮濕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量腐敗後的甜腥氣味。牆壁上不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覆蓋著一層不斷緩慢蠕動、散發著幽暗紫光的菌毯狀物質。這裡是“灰域”——城市光鮮表皮下,被異變能量長期侵蝕、規則扭曲的陰暗角落之一。
馬爾科姆穿著兜帽衫,臉上戴著簡易的過濾麵具,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特製的手電發出慘白的光束,照亮前方扭曲、怪異的景象。這裡是官方清道夫部隊都很少涉足的邊緣地帶,也是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和信息流通的巢穴。
根據“鼴鼠”提供的模糊線索和極高的風險提示,他來這裡尋找一個代號“鏽蝕”的線人。據說這家夥是少數幾個在早期異變事件中幸存下來,並且精神沒有完全崩潰,反而詭異地將自己與“灰域”環境某種程度上“同化”了的異類。他可能知道一些關於“羅鳴”和“初期共鳴者”的禁忌知識。
通道在前方變得開闊,形成一個類似地下溶洞的空間。中央,一堆由廢棄金屬、電子元件和某種生物組織糅合而成的、不斷微微脈動的“巢穴”映入眼簾。一個佝僂的身影半嵌在巢穴之中,他的皮膚呈現出與周圍菌毯相似的暗紫色,布滿了類似電路板的銀色紋路,一雙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兩團緩慢旋轉的、混沌的能量漩渦。
“鏽蝕。”馬爾科姆停下腳步,保持著安全距離。他能感覺到周圍空氣中彌漫著低語般的雜音,乾擾著他的思緒。
巢穴中的身影緩緩抬起頭,混沌的能量雙眼“看”向馬爾科姆。“……陌生的弦音……帶著焦躁和……深藍的臭味……”他的聲音像是無數金屬片在摩擦,直接回蕩在馬爾科姆的腦海裡。
弦音?他也用這個詞?)馬爾科姆心中凜然。
“我尋求知識。關於‘羅鳴’,關於‘共鳴者’。”馬爾科姆開門見山。
“鏽蝕”發出一種類似漏氣般的笑聲。“……知識的代價……是汙染……你確定要沾染嗎,深藍的獵犬?”
“我不是為他們而來。為了一個人。”
“……啊……一根……即將斷裂的……美麗的弦……”“鏽蝕”的能量雙眼似乎亮了一下,“……她在哭泣……在純白中……演奏著孤獨的音符……”
馬爾科姆心臟猛地一抽!他能感知到凱特?!哪怕她被收容在隔離中?!
“她在哪裡?她現在怎麼樣?”
“……位置……被層層帷幕遮擋……”“鏽蝕”的聲音帶著一種詭異的回味,“……但她的‘音色’……很特彆……正在……尋找縫隙……了不起……”
他話鋒一轉,混沌的能量聚焦在馬爾科姆身上。“……想知道‘羅鳴’?它……不是一個人……它是一種……現象……一個……意圖……編織世界的……無形之手……‘共鳴者’是它的……樂器……或者……絆腳石……”
“……至於那些……在陰影中尋找‘樂器’的買家……”“鏽蝕”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厭惡,“……他們是‘拾荒者’……崇拜混亂……渴望將一切……拉入永恒的……噪音……”
信息碎片化而驚悚。羅鳴是一種現象?共鳴者是樂器或絆腳石?還有崇拜混亂的“拾荒者”在尋找凱特?
“我該如何找到她?如何幫她?”馬爾科姆急切地問。
“……找到‘帷幕’的織工……或者……成為……更強的‘音叉’……”“鏽蝕”的身影開始緩緩沉入那脈動的巢穴,聲音逐漸模糊,“……但要小心……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在……調整你的……弦……”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完全沒入巢穴,周圍的幽暗菌毯蠕動加快,低語聲變得尖銳,帶著明顯的逐客意味。
馬爾科姆知道不能再停留。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詭異的巢穴,轉身快步離去。
成為更強的“音叉”?找到“帷幕”的織工?
線索依舊模糊,但方向似乎更明確了一些。他需要力量,需要能夠打破“純白牢籠”的力量,或者,找到能夠從內部“織造”或“解開”那層帷幕的關鍵人物。
凱特在嘗試尋找縫隙,而他,必須在外麵,為她創造機會,或者,找到那把能劈開帷幕的利刃。
這場博弈的層次,遠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危險。他觸碰到的,可能隻是冰山一角。而冰山之下的黑暗,正在緩緩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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