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宇之間猶帶一股病氣,那雙本應顯得淩厲的丹鳳眼此刻卻略顯沉寂,他鼻梁挺拔,蒼白的嘴唇緊緊抿著,肅然中透著拘謹。
來人正是原主的便宜丈夫萬豐年,那個病秧子小白臉。
這種斯文的長相並不符合當下的審美,在這個年代,如孫建民和孫建黨兄弟那般的國字臉長相更受歡迎。
洪豆和萬豐年,在大家的見證下,舉行了簡單的儀式,接下來就隻剩招待客人了。
現在還沒到局勢特彆緊張的那幾年,所以就簡單擺了幾桌酒席。
萬家老兩口共育有一兒一女,萬豐年是他們的小兒子,萬家大女兒則是前些年就嫁到了縣城。
今天,萬大姐夫妻是特意來幫忙招呼客人的。
一位漂亮又乾練的短發女子,笑著跟洪豆打招呼:“弟妹你好,我是豐年的大姐。”
洪豆落落大方道:“大姐好,我是洪豆。”
“弟妹你稍等,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墊墊肚子。”
“好,謝謝大姐。”
一刻鐘後。
萬大姐端著一碗臥了倆荷包蛋的麵條,走到洪豆身邊,笑著說:“弟妹,你慢慢吃,待會再出去敬酒。”
她小聲對洪豆耳語:“待會酒杯裡的酒都是兌了水的,你彆擔心。”
這裡的風俗是,新娘和新郎一塊向來吃酒的親戚朋友敬酒,鑒於豐年的身體不好,就由萬家父母帶著洪豆敬了一圈酒。
說是敬酒,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洪豆隻是作勢淺抿了那麼幾口。
酒一入口,洪豆才理解了萬大姐那句“兌了水”的真正含義,這不是“酒裡兌了水”,而是“水裡兌了酒”!
酒席上隻有兩個肉菜,一個是魚,另一個是肉沫茄子,其餘都是自留地裡自己種的蔬菜,村裡人結婚的酒席基本都是這樣的。
婚宴結束,萬豐年的姐姐和姐夫就回了城,他們第二天還要上班。
萬父萬母和洪豆夫妻倆一起吃了晚飯。
飯後,萬豐年精力不濟,提前去休息了。
“二丫,你等一下,媽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洪豆剛想抬腳離開,就被萬母叫住。
她無奈轉身,又重新坐到了萬母身旁。
萬母輕輕拍了拍洪豆的手背,語氣溫和:“二丫,你是個好姑娘,嫁給我們家豐年,確實委屈你了。
不過,你既然嫁過來了,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我們以後都會護著你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知道,豐年的身體比較弱,你隻要照顧好豐年,其它都不用操心。
我和你爸的身體都好,至少還能再乾個二十年,以後上工的事,我跟你爸全包了,絕不會讓你受累。”
洪豆眉頭動了動,不確定的詢問:“爸媽,我不上工,彆人會不會不同意?”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村民,短時間不去上工,村裡人或許不會說什麼,可一直不去,村裡肯定會有閒言碎語。
多想無益,有了萬家父母的話,她至少可以先清閒一段時間,能推遲一天上工,她就賺一天。
萬父沉思片刻後開口:“放心,彆人若問起你不上工的事,我們就一致對外說豐年他身子病弱,需要你時刻在他身邊照顧著,而且,這件事我會事先跟村長打聲招呼。”
萬母連連附和:“對對對,豐年的身體最重要,隻要他能好好活著,其它的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