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寧和楚憶彤的山腰彆墅也進展順利。
韓寧軍人般的硬朗氣質在整理內務上展露無遺,床鋪平整,物品歸置得如同用尺子量過。
楚憶彤雖然內向拘謹,但乾起活來很細致,擦玻璃、整理桌麵一絲不苟。
兩人話不多,但分工明確,楚憶彤踩著小凳子擦高處的窗框時,韓寧會默不作聲地在一旁扶著凳子,確保她的安全,一種樸實的溫情在兩人間流動。
最慢,也最“熱鬨”的,無疑是蘇威和蘇研的工具房。
狹小的空間放大了所有的情緒和不便。
蘇研從踏進門開始,眉頭就沒鬆開過,她看著那張鐵架床簡陋的灰色床單和被褥,嫌棄地用手指拈著:
“哥,這布料好粗糙,會不會過敏啊?”
她試圖鋪床,但笨拙的動作讓床單皺成一團。
蘇威也被這惡劣的環境弄得心煩意亂,他那完美的紳士風度在狹窄的空間和妹妹的抱怨中一點點瓦解,他試圖整理堆在牆角的那幾個節目組“貼心”準備的、散發著淡淡黴味的舊睡袋,剛拿起一個,灰塵就撲麵而來,嗆得他連連咳嗽。
“咳咳……小研,彆抱怨了,快點收拾完出去透氣。”
蘇威的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強忍著不適去擦那張布滿劃痕的小桌子。
“可是哥,這水好涼!抹布也好臟!”
蘇研擰開水龍頭,冰涼的山水激得她叫了一聲,看著那塊灰撲撲的抹布,更是滿臉抗拒,
“這怎麼擦啊?擦完不是更臟嗎?”
她磨磨蹭蹭,隻肯用指尖捏著抹布的一角,象征性地在桌麵上劃拉幾下。
蘇威看著妹妹那嬌氣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這邊毫無進展的睡袋和滿是灰塵的角落,一股無名火往上冒:
“那你來弄這些睡袋!我去擦桌子!”
“我不要!那睡袋好臭!肯定有蟎蟲!”
蘇研立刻拒絕,聲音尖利了些。
“那你想怎麼樣?就這麼乾站著?”
蘇威的聲音也拔高了,溫潤的麵具出現裂痕,透出下麵的不耐和疲憊。
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幾乎要撞到一起,互相埋怨著,效率低得令人發指,蘇研抱怨灰塵弄臟了她新做的指甲,蘇威則對那發黴的牆角束手無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的房間依舊淩亂不堪,空氣裡彌漫著尷尬和怨氣。
時間流逝得飛快。
當蘇小暖的喇叭聲再次響起:
“時間到!請所有老師停止打掃,離開房間,場務組進場檢查評分!”
花房主樓裡,伊毅剛好將最後一塊落地窗擦得光可鑒人,直起身,摘下手套。陽光毫無阻礙地穿透潔淨的玻璃,灑滿整個空間。
地板光潔,物品歸位,綠植青翠欲滴,連鋼琴蓋都被他順手擦得鋥亮,旋轉樓梯的木質扶手溫潤,露台藤椅清爽,雖然隻有兩小時,無法做到纖塵不染的深度保潔,但整個空間已然煥然一新,整潔明亮得如同樣板間。
牧玉露看著眼前窗明幾淨、井然有序的“家”,再看看自己因為用力擦拭而微微發紅的手,又看看旁邊氣息平穩、隻是額角有層薄汗的伊毅,第一次對這個“姐夫”生出一種近乎崇拜的感覺——
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威和蘇研幾乎是逃也似地衝出了那間讓他們窒息的小工具房。
蘇研的米白色長裙下擺蹭上了一塊明顯的灰黑色汙漬,精心打理的發髻也有些鬆散,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鬢角,蘇威昂貴的淺灰西裝袖口也沾了灰塵,臉色發青,顯然被那黴味和妹妹的抱怨折磨得不輕。
場務組效率極高,拿著評分表快速進出各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