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如紗,籠罩著後山這片劫後餘生的青翠。靈穀成熟時逸散的淡金色靈霧尚未完全消散,如同晨曦中的薄紗,在微涼的空氣中緩緩流淌。空氣中混雜著草木的清新、泥土的腥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被晨露稀釋了的焦糊惡臭屍犬殘留)。林小凡盤膝坐在那片流淌著金霧的靈穀旁,雙目微闔,心神沉入丹田。
體內,那米粒大小的淡金色氣旋,正以一個穩定而緩慢的速度旋轉著。隨著他意念的引導,一絲絲新生的、溫潤如暖玉的靈力細流,正沿著那條簡陋卻已初具雛形的周天路徑,在四肢百骸間緩緩流淌。所過之處,乾涸的經脈被滋養,疲憊的肌肉在複蘇,左肩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深處,也傳來陣陣細微的麻癢感,那是血肉在靈力催動下艱難愈合的跡象。
煉氣一層帶來的靈覺,如同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感知之窗。閉目內視,能清晰“看”到自身氣血的流動與靈力的運轉;睜眼外望,則能捕捉到空氣中漂浮的、如同塵埃般細微的各色靈氣光點。山坡上,翠綠的靈蔬菜葉流淌著生機勃勃的翠綠光暈;沉甸甸的暗金靈穀穗則如同小小的金色太陽,不斷向外逸散著精純溫潤的穀物靈氣;腳下的泥土深處,那暗紅色的地脈光流如同沉睡巨獸的血液,沉穩而有力地搏動著。
懷中的小朱雀似乎也享受著這清晨的寧靜與精純靈氣的滋養。它從衣襟裡探出小半個腦袋,赤金色的眼瞳半眯著,如同熔融的黃金湖,慵懶地掃視著周圍流淌的金色靈霧。偶爾,它會張開嫩黃的喙,如同鯨吞般,將一縷逸散到近前的精純金靈氣吸入腹中,發出滿足的細微咕嚕聲,身上赤金琉璃般的翎羽光澤似乎又鮮亮了一分。
林小凡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體內靈力雖依舊微弱如絲,卻已能自發流轉,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左肩的劇痛已減輕不少,新生的力量在血肉中湧動。目光掃過這片屬於自己的小小“王國”,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油然而生。昨夜屍犬的襲擊如同警鐘,宏遠地產背後的邪修絕不會善罷甘休,那蟄伏在村口的邪祟更是懸頂之劍。提升實力,守護這片靈田,成了唯一的出路。
“得把這批靈穀收了。”他低聲自語。靈穀是煉氣的資糧,是變強的根本。他走到那幾株最先成熟、流淌著最濃鬱金霧的靈穀旁。沉甸甸的穀穗低垂,飽滿如金珠的穀粒在晨光下閃爍著溫潤內斂的寶光,表麵的淡銀天然紋路清晰可見,濃鬱的穀物清香沁人心脾。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采摘穀穗。指尖觸碰穀粒的刹那,體內那緩緩流轉的靈力細流,竟如同受到同源吸引般,自發地、極其微弱地透出指尖,輕輕拂過穀粒表麵的淡銀紋路。
嗡——!
就在這縷微弱靈力接觸穀粒的瞬間,一股極其隱晦、卻異常清晰的共鳴感,猛地從腳下的泥土深處傳來!並非地脈那沉重的心跳,而是一種……更加鋒銳、更加內斂、如同深埋地底的絕世神兵即將出鞘般的……悸動!
林小凡的動作猛地一頓!瞳孔微縮,靈覺瞬間提升到極致,死死鎖定腳下的深褐色泥土!
共鳴的來源,就在他采摘的這株靈穀根部正下方,約莫三尺深處!
那是什麼?!
一股強烈的好奇與直覺驅使著他。他不再遲疑,放下穀穗,抄起那把臨時綁製的石鋤。鋤頭入手,他下意識地將體內那絲微弱的靈力,嘗試著灌注到雙臂。過程有些滯澀,如同推動沉重的磨盤,但靈力流過之處,肌肉筋骨仿佛被注入了一絲韌性,力量感明顯增強。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握緊石鋤木柄,對著靈穀根部下方那片發出共鳴的土地,用力挖了下去!
“噗!”
石鋤入土,翻起濕潤的深褐色泥土。一下,兩下,三下……動作雖依舊帶著傷後的滯澀,但在靈力加持下,效率遠超昨日。很快,一個小坑出現在眼前。
隨著泥土被翻開,那股鋒銳內斂的共鳴感越來越清晰!如同沉睡的猛獸在呼吸!
就在石鋤第四次落下,挖開坑底一團較為板結的深褐色土塊時——
“鏘——!”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脆無比、如同金玉交擊的顫鳴,猛地從坑底傳來!
林小凡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立刻停手,蹲下身,用沾滿泥土的手,小心翼翼地拂開坑底鬆散的浮土。
一抹刺目的白,撞入眼簾!
那是一塊石頭?不!
它的質地絕非尋常的岩石!溫潤、細膩、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但比白玉更加堅硬,更加內斂,表麵流淌著一層極其微弱、卻異常純粹的乳白色光暈!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塊約莫拳頭大小的奇異白石表麵,天然生著一道道極其流暢、玄奧、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暗金色虎形斑紋!
那些斑紋並非死物!它們在乳白色的石質內部蜿蜒遊走,如同活物的血管,隱約間,竟有極其細微、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嗡鳴從中傳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百獸之王的威嚴、庚金殺伐之氣的鋒銳、以及大地厚重之意的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林小凡的挖掘和指尖殘留的靈力波動……緩緩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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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小凡的呼吸瞬間屏住!古籍意念中關於天地奇物、神獸伴生之寶的模糊描述,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這石頭……絕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