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內,靈氣如霧,四季如春。林小凡以神念禦使農具,翻土播種,引水灌溉,忙而不亂。煉氣六層的修為雖不算高,但配合四象之力的淬煉與《都市修行手冊》中的微末技巧,打理這片靈田已顯得遊刃有餘。蘇晴在一旁幫忙照料昏迷的父親和妞妞母女,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和安穩。
然而,這份山坳中的寧靜,並未能完全隔絕外界的風波。
這日清晨,蘇晴照例早早起身,準備趁鎮上市集剛開時去購買些日常用度和新的種子。她小心翼翼地將林小凡給她的、那枚蘊含著微弱厚土靈力的銅錢貼身藏好,又檢查了一下袖中暗藏的剔骨尖刀,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混元息壤陣”的範圍。
山坳外的世界,已是深秋景象,草木枯黃,晨霜肅殺。然而,蘇晴剛踏上通往青牛鎮的小徑不久,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淡薄、卻令人極其不適的腥臊氣味,混雜著一種狂躁與腐朽的味道。路旁的草叢中,不時可見一撮撮暗淡雜亂、甚至沾染著暗紅色汙漬的動物毛發。更遠處,隱約傳來幾聲犬吠,但那吠聲嘶啞尖銳,充滿了異常的暴戾,完全不似尋常土狗。
蘇晴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刀柄,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青牛鎮,那股不安的氣氛越發濃重。鎮子入口處,竟罕見地設起了簡易的路障,幾個鎮上的民兵手持鋼叉獵刀,神色緊張地巡邏著,檢查著往來行人。鎮牆之上,甚至張貼了官府的告示,上麵畫著一隻麵目猙獰、獠牙外露、雙眼赤紅的惡犬圖像,下方寫著“懸賞瘋犬,有發現蹤跡或能誅殺者,賞銀十兩!”
“這位大哥,鎮上這是怎麼了?”蘇晴向一個相熟的賣菜老農打聽。
老農一臉後怕,壓低了聲音:“姑娘你還不知道?邪門了!最近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瘋狗!個頭比尋常土狗大上一圈,眼睛通紅,見人就咬,凶得很!已經有好幾個晚歸的鄉親被咬傷了,傷口潰爛流膿,大夫都束手無策!聽說……聽說鎮西頭李老漢家的小孫子,昨晚被……被拖走了,找到時隻剩……”老農說不下去了,臉上滿是恐懼。
“官府不管嗎?”蘇晴心頭一沉。
“管?怎麼管?那瘋狗速度奇快,力氣又大,普通獵戶都奈何不得!王捕頭帶人圍剿了一次,折了兩個弟兄,才勉強打死一隻,自己還掛了彩!你看那告示,賞銀都提到十兩了!”老農搖頭歎息,“唉,這世道,不太平啊……聽說不隻是咱們鎮,附近幾個莊子也鬨起來了,人心惶惶的。”
蘇晴聽得背脊發涼。普通的瘋狗絕不可能讓官府和獵戶如此棘手!她立刻聯想到了血煞門,聯想到了清心茶樓後院那慘綠的幽光和詭異的“冰蓮玉露茶”。難道……是那些邪祟之物汙染了野獸?
她不敢多留,匆匆買了所需之物,尤其是多買了幾包驅蟲辟邪的普通藥粉聊勝於無),便立刻轉身返回。一路上,她格外警惕,耳聽八方,眼觀六路,總覺得枯黃的草叢深處,似乎有一雙雙赤紅的眼睛在窺視。
回到山坳,蘇晴立刻將自己的見聞和擔憂告訴了林小凡。
“妖化的野狗?”林小凡聽完,眉頭緊鎖。他立刻回想起《都市修行手冊》“雜錄篇”中關於“低等妖物”的零星記載:“……穢氣侵染,獸性癲狂,血肉異變,是為妖化。其爪牙蘊穢毒,喜食生靈精氣,初生孱弱,然繁衍極速,若成規模,亦能為禍一方……”
手冊中還特彆提到,這種低等妖物的出現,往往與邪修聚集、煉製陰毒之物導致地氣汙穢有關!
“是血煞門!定是清心茶樓煉製那邪毒,汙穢了地脈,引來了這些鬼東西!甚至可能就是他們故意散播的!”林小凡瞬間做出了判斷,眼中寒光閃爍。周福貴和血煞門,為了掩蓋煉毒之事,或者是為了製造混亂,竟然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
就在這時!
嗚——嗚——嗚——
低沉而悠長的號角聲,突然從青牛鎮的方向隱隱傳來!這號角聲蒼涼而肅殺,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傳遍了四野!
緊接著,數道顏色各異的流光從遠處天際疾馳而來,懸停在青牛鎮上空!光芒斂去,露出五六道身影。他們皆穿著統一的藏青色勁裝,胸前繡著一座巍峨山巒徽記——修行者聯盟的標誌!
為首的是一名麵容冷峻的中年修士,背負長劍,眼神銳利如鷹隼,周身散發著強大的靈壓,赫然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他身後幾人,也皆是築基初期或煉氣頂峰的修士。
“聯盟執法堂在此!鎮內百姓無需驚慌,緊閉門戶,不得外出!”冷峻修士的聲音如同滾雷,清晰地傳遍整個青牛鎮,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布‘小五行困妖陣’!封鎖鎮子四方,不得放任何妖物走脫!”
“王師弟,李師妹,你二人各帶一隊,從東西兩側向內清剿,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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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弟,隨我直撲妖氣源頭!”
命令簡潔有力,聯盟修士瞬間行動起來。隻見他們手中法訣翻飛,一道道陣旗如同流星般射向鎮子四周,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五色光罩,將整個青牛鎮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