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幽穀的分靈田經營有序,各類耐陰靈植長勢良好,為林小凡提供了穩定的資源補充,尤其那幽魂草對溫養小玄神魂確有微效,讓他心中稍安。山坳之內,有白鋒與朱瑾相助,一切井井有條,林小凡得以將更多精力投入到自身修煉與高階丹方的研究中,修為日漸精深,築基四層的境界也徹底穩固。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影閣接連受挫,損失慘重,豈會善罷甘休?明麵上的刺殺與陰謀難以奏效,他們便轉而采用了更加陰損、防不勝防的手段。
這一日,天色陰沉,山雨欲來。王大牛等幾名雇工結束了一日的勞作,正結伴下山回鎮。行至半途,忽見路旁草叢中倒斃著幾隻山鼠野兔,屍體乾癟,散發著淡淡的腐臭。起初眾人並未在意,隻當是尋常病死。
不料,當晚回到鎮中,參與勞作的雇工及其家人,竟接連出現怪症!先是渾身發冷,繼而高燒不退,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青黑色紋路,如同蠕動的蚯蚓,神智也逐漸模糊,口中發出無意義的囈語,更有甚者,開始無意識地抓撓自己的皮膚,留下道道血痕!
病症蔓延極快,不過一夜之間,便有十數人倒下,其中就包括王大牛的老母與妻兒!鎮中郎中對這怪病束手無策,尋常解毒丹、清心符毫無作用,反而似乎刺激得患者病情加重。
“是瘟疫!是詛咒!”恐慌如同瘟疫本身,迅速在青牛鎮彌漫開來。人心惶惶,謠言再起,甚至有人暗中將矛頭再次指向山坳,認為是林小凡修煉邪功引來的災禍。
消息很快傳到山坳。林小凡聞訊,立刻帶著白鋒與朱瑾下山查看。
踏入病患家中,一股混合著腐臭與陰邪的氣息撲麵而來。林小凡神識掃過一名昏迷的雇工,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他並非感染尋常瘟疫,而是中了一種極其陰毒的蠱術!其體內盤踞著一縷細微如發絲、卻充滿死寂與侵蝕力的黑氣,正不斷吞噬其生機,並散發出一種能感染他人的邪異波動!
“是‘屍腐蠱’!”林小凡聲音冰冷,“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為培育的邪蠱!能通過氣息與接觸傳播,吞噬生機,最終將中蠱者化為隻知殺戮的腐屍傀儡!”
此言一出,陪同前來的墨居仁、蒼鬆老人等皆是大驚失色。他們雖對林小凡已無比信服,但此蠱如此歹毒,傳播迅猛,若不能及時遏製,整個青牛鎮恐將淪為死地!
“可能解?”墨居仁急聲問道。
林小凡眉頭緊鎖。此蠱陰毒異常,尋常驅邪法術難傷其根本,反而可能打草驚蛇,導致蠱蟲在患者體內爆發。需以至陰至寒、卻能淨化汙穢的本源之力,方能將其緩緩逼出、化解。他的南明離火雖能淨化,但過於霸道,患者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承受。
就在他思忖對策之際,神識海中,那縷與小玄緊密相連的契約,傳來一陣微弱卻堅定的波動。寒潭之底,沉睡的玄龜背甲上,八卦紋路再次閃爍,傳遞來一段模糊的信息——關於屍腐蠱的習性,以及一種以玄冥真水之力,溫和滲透、凍結淨化之法!
小玄雖未蘇醒,但其身為北方玄武的本源記憶與神通,卻在感應到同屬陰寒卻極端汙穢的邪物時,本能地給出了回應!
“小玄……”林小凡心中一動,立刻有了決斷。
他看向眾人,沉聲道:“此蠱我能解,但需借助寒潭之力。立刻將所有患者移至山坳外安全處,不得有誤!”
眾人雖不明所以,但對林小凡已是盲從,立刻行動起來。
山坳之外,臨時搭建起數座帳篷,數十名患者被安置其中,呻吟聲、囈語聲不絕於耳,空氣中彌漫著絕望與恐懼。
林小凡立於眾人之前,雙手掐訣,神識全力溝通寒潭中的小玄。他並非要強行喚醒它,而是引導、借調其沉睡中自然散逸出的、精純無比的玄冥本源氣息!
“北冥玄水,滌蕩汙穢,冰封邪祟,還爾清明!”
他低喝一聲,引動法訣!隻見山坳陣法光華微閃,一股無形無質、卻蘊含著極致寒意與淨化意誌的淡黑色氣流,如同受到召喚,自寒潭方向彌漫而出,如同母親的臂膀,溫柔地籠罩住所有病患帳篷!
這股氣流並不刺骨,反而帶著一種沉靜、安寧的力量。帳篷內的患者,原本燥熱痛苦的身體,接觸到這玄冥氣息後,竟漸漸平靜下來,皮膚下那蠕動的青黑紋路也變得遲緩。
林小凡神識如絲,引導著玄冥氣息,如同最精細的手術刀,緩緩滲透進每位患者的經脈,尋找並鎖定那細微的屍腐蠱蟲!
玄冥之氣至寒至淨,對那充滿死寂汙穢的蠱蟲而言,如同天生的克星!蠱蟲一接觸到玄冥氣息,便劇烈掙紮起來,試圖鑽得更深,但卻被那無所不在的寒意緩緩凍結、包裹!
過程緩慢而細致,林小凡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神識消耗巨大。白鋒與朱瑾一左一右護法,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終於,第一名患者王大牛之妻)皮膚下的青黑紋路開始變淡、消退,她呻吟一聲,吐出一小口漆黑如墨、瞬間被玄冥之氣凍結成冰渣的汙血,隨即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平穩悠長。
有效!
眾人見狀,心中大定。
林小凡精神一振,繼續施為。直至月上中天,所有患者體內的屍腐蠱蟲皆被玄冥之氣逼出、淨化!眾人雖身體虛弱,需要調養,但性命已然無礙!
一場彌天大禍,消弭於無形!
劫後餘生的患者家屬們喜極而泣,紛紛朝著山坳方向叩拜,口中稱頌“林守護”、“玄武顯靈”。
林小凡疲憊地收回神識,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冰冷如霜。他走到那堆被凍結的蠱蟲殘渣前,神識仔細探查其中殘留的極其微弱的一絲施術者氣息。
“影閣……屍蠱……”他握緊了拳頭,殺意凜然,“竟對無辜凡人下手,如此喪儘天良!”
這一次,若非小玄本能相助,後果不堪設想。此仇,必報!
他看向恢複平靜的寒潭,心中對沉睡夥伴的感激與救醒它的決心,更加堅定。
而經此一事,玄武淨化邪祟的“神跡”也在青牛鎮悄然傳開,林小凡“守護者”之名,更加深入人心。暗處的影閣,則因這再次的失敗與暴露的線索,變得更加瘋狂與危險。
風雨,似乎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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