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閣覆滅的餘波逐漸平息於廣袤的修行界,化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青牛鎮及周邊區域,則真正迎來了久違的安寧。山坳之內,時光靜謐流淌,四象輪轉,靈氣充盈,宛若世外桃源。
蘇晴正式踏入仙路,修行《蘊靈訣》,有林小凡從旁指點,加之山坳得天獨厚的環境與資源,進境可謂一日千裡。她本就聰慧,心性經過一番曆練後更顯堅韌,引氣入體、凝練靈力皆水到渠成,不過短短時日,便已隱隱觸摸到煉氣中期的門檻。她與林小凡之間的關係,也在這朝夕相處的論道與護持中,愈發親密自然,雖未明言,但道侶之誼已深植於心。
這一日,天高雲淡,風和氣清。林小凡心血來潮,於靈田旁的古鬆下設下一方石台。他取出的並非尋常靈茶,而是以那株曆經三次枯榮、蘊含奇異魂光的九轉還魂草旁邊,伴生而出的一株矮小茶樹所產的葉片。此茶樹受還魂草氣息滋養,又得四象靈氣浸潤,葉片呈四色交織之紋,隱隱有道韻流轉,林小凡為其取名“四象悟道茶”。
他以寒潭玄冥之水煮沸,以南明離火精準控溫,洗杯、投茶、衝泡,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茶水入盞,色澤混沌,初看灰蒙,細觀之下卻有青、金、赤、黑四色光暈交替隱現,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香彌漫開來,聞之令人心神寧靜,靈台清明。
“蘇晴,青霖,白鋒,朱瑾,玄岩,幽姬,都來嘗嘗此茶。”林小凡含笑相邀。
蘇晴與五獸聞訊而來,圍坐石台旁。感受到茶水中不凡的道韻,皆是神色一正。
林小凡率先舉杯,輕啜一口。茶湯入口,初時微苦,旋即化為難以形容的甘醇,一股溫熱的氣流直貫四肢百骸,最終湧入識海!
“嗡——”
林小凡隻覺神魂輕輕一震,眼前景象驟變。他仿佛脫離了山坳,置身於一片混沌未開的虛無之中。四方上下,無古無今。繼而,一點靈光炸現,清濁初分:
東方,無邊青木之氣勃發,代表著生機、成長、滋養,是萬物複蘇之源,法則為“生”;
南方,熾烈離火之氣升騰,代表著光明、淨化、創造與毀滅,是能量轉化之樞,法則為“變”;
西方,肅殺庚金之氣凝聚,代表著鋒銳、秩序、收斂、決斷,是規則確立之基,法則為“斂”;
北方,浩瀚玄冥之氣沉降,代表著寧靜、防禦、包容、歸藏,是萬物終結與起始之地,法則為“藏”;
四象並非孤立,而是相互依存,流轉不息。木生火,火生土土蘊金),金生水,水生木;反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相生相克,構成了一個動態的、完美的平衡體係,乃是天地間最根本的法則體現之一。
他看到了青霖化身青龍,遨遊於東方青木之海,所過之處,枯木逢春,代表著“生”之法則的極致運用;看到白鋒化身白虎,嘯傲於西方金山之巔,劍氣撕裂虛空,是“斂”之法則的殺伐體現;看到朱瑾化身朱雀,翱翔於南方離火之天,焚儘汙穢,孕育新生,是“變”之法則的具象化;看到玄岩與幽姬龜蛇合一,沉浮於北方玄冥之淵,承載萬物,化解萬力,是“藏”之法則的堅實壁壘。
而他自身,則處於這四象流轉的中心。他的真元,並非簡單的四種屬性疊加,而是以一種奇妙的平衡點,引導、調和著四象之力。他既是這平衡的維護者,也是這流轉的一部分。四象真諦,不在於追求某一項的極致,而在於把握那微妙的平衡,在於理解相生相克背後的天地至理。
“平衡……循環……核心……”林小凡心中明悟漸深。以往他對四象之力的運用,更多是本能驅使或粗淺組合,而此刻,透過這悟道茶,他窺見了更深層次的法則脈絡。若能真正掌握這四象平衡的真諦,他的“四象輪回功”必將突破到一個全新的境界,甚至對未來凝聚金丹,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奠基作用。
就在林小凡沉浸於四象真諦的感悟時,身旁的蘇晴與五獸,亦各有收獲。
蘇晴修為尚淺,飲下茶湯後,隻覺得一股溫和卻磅礴的力量洗刷著自身的經脈,原本有些滯澀的靈力運轉變得無比順暢,《蘊靈訣》的諸多關竅豁然開朗,神識仿佛被洗滌過一般,變得異常清明敏銳,對靈氣的感知能力提升了數個層次。她雖未能如林小凡般直接感悟法則,但這杯茶為她打下了無比堅實的根基,祛除了修行初期可能存在的隱患,未來修行之路必將事半功倍。
青霖青龍)周身乙木青氣自然流轉,與茶水中蘊含的“生”之法則共鳴,他對於草木生機、萬物生長的理解更深了一層,隱約觸摸到了如何引導生機化腐朽為神奇的門檻。
白鋒白虎)則感受到一股純粹的“斂”之真意,讓他對自身庚金煞氣的掌控更加精微,不再是單純的釋放,而是懂得了如何將力量收斂到極致,於刹那間爆發出最強的殺傷。
朱瑾朱雀)體悟著“變”之奧妙,離火在她手中似乎有了更多的形態變化,不僅可焚滅,亦可溫養,對火候的掌控踏入化境,於煉丹之道必有極大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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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岩與幽姬玄武)心神沉入“藏”之法則,龜蛇本源的交融更加圓融無礙,玄冥之氣的防禦與淨化之力內斂深沉,仿佛能納百川而波瀾不驚,對於鎮壓、化解各種異種能量的理解達到了新的高度。
一時間,古鬆下,石台旁,七道身影皆靜坐不動,周身氣息與道韻交織,與整個山坳的四象靈氣產生深層共鳴。靈田中的作物無風自動,搖曳生姿;寒潭之水泛起玄奧波紋;空中靈氣形成微不可見的漩渦,向他們彙聚。
良久,林小凡率先睜開雙眼,眸中青、金、赤、黑四色光華一閃而逝,複歸平靜,但整個人的氣息卻愈發深邃內斂,仿佛與周圍天地融為一體。他感受到體內四象真元更加精純凝練,運轉之間圓融如意,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精微層次。
緊接著,蘇晴與五獸也陸續從悟道狀態中醒來,個個眼中精光湛湛,顯然獲益匪淺。
“此茶……當真神妙!”蘇晴感受著自身的變化,驚歎道。她原本還有些擔憂自己起步太晚,此刻卻充滿了信心。
青霖溫言道:“多謝主人賜茶,青霖對生機之道,感悟更深了。”
白鋒酷酷地點頭:“煞氣掌控,更為如意。”
朱瑾笑嘻嘻地說:“我感覺煉丹能更厲害啦!”
玄岩沉穩道:“防禦之念,愈發堅固。”幽姬則微微頷首,一切儘在不言中。
林小凡看著眾人,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次共飲悟道茶,不僅讓他觸及四象真諦,更是讓整個小團體的實力和底蘊都得到了一次全方位的升華。
“大道同行,方能走得更遠。”他輕聲道,目光掃過蘇晴和五位夥伴。
夕陽的餘暉灑落,將眾人的身影拉長,融合在一起。山坳依舊寧靜,但這份寧靜之下,是愈發厚積薄發的力量。通往黑風山核心靈地之路,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清晰。悟道已畢,隻待時機成熟,便可啟程,探尋那最終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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