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中心內部的空氣在震動。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持續不斷的低頻壓力。
從四麵八方擠壓著耳膜,讓人的內臟都跟著共振。
烏鴉站在空曠的草坪中央。
雙眼微微眯起,感受著結界之外那撼動天地的法則碰撞。
他的三張底牌,那三位足以在任何國度掀起腥風血雨的八階強者,被攔住了。
而且是被嚴嚴實實地攔住了。
他能感覺到他們與龍國強者的法則在瘋狂對衝、湮滅,卻無法撕開一道有效的缺口。
對方早有準備。
這個認知讓烏鴉握著骨杖的手指收緊了幾分。
他身後的“收割者”們開始躁動。
“主教,我們被困住了!”
一名臉上布滿黑色紋路的收割者低吼。
他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揮出一爪。
一道墨綠色的腐蝕能量激射而出,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發出被侵蝕的“滋滋”聲。
然而,那道能量僅僅飛出不到十米。
就像沒入水中的墨滴,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另一名精通陰影潛行的收割者,身體驟然虛化,試圖沉入自己腳下那片濃鬱的陰影之中。
下一刻,他的身體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絕對堅硬的透明牆壁。
被硬生生地從陰影維度彈了回來,發出一聲悶哼。
“不行!空間被徹底鎖死了!”
“找不到陣眼……這裡的空間結構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破綻!”
徒勞的攻擊和絕望的低語在人群中蔓延。
他們就像被罩在玻璃罐裡的蟲子,能看見外麵的世界,卻永遠也無法觸及。
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不大,甚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卻異常清晰地壓過了外界傳來的所有低頻轟鳴,回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彆白費力氣了。”
聲音頓了頓,仿佛在組織語言。
“外麵那場,隻是給你們準備的煙花。”
所有“收割者”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停滯。
他們猛然抬頭,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烏鴉的雙眼瞳孔驟然一縮。
體育場正中央的草坪上,就在他們前方幾十米處。
那裡的空間開始出現異樣。
空氣像被加熱的玻璃,發生了不規則的扭曲。
光線在那裡彎折,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緊接著,一道道由純粹空間能量凝聚成的光線,從那片扭曲的中心延展開來。
它們並非簡單的交錯編織。
而是在以一種徹底違背三維世界物理邏輯的方式。
憑空構築出一張座椅的形態。
仿佛一張二維的圖紙,正在向三維的世界自我呈現。
那座椅的造型極度簡約,沒有多餘的雕飾,隻有冰冷而完美的幾何線條。
它不像是被製造出來的,更像是從更高維度投影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概念。
一張王座,就這麼從無到有,緩緩“展開”,懸浮在離地半米的空中。
一個身影正坐在王座之上。
林風。
他單手支著下巴,雙腿交疊,姿態閒適得仿佛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
他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人。
烏鴉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是如何穿過這片空間結界的?
自己的感知,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笑話。
它沒有發出任何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