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市,午後。
一間未公開的安全屋內,合金牆壁隔絕了外界。
這裡是臨時成立的國際聯合行動中心。
空氣裡隻有新風係統的低鳴。
房間中央,一張冰冷的金屬長桌旁,坐著三個人。
亞曆克斯的金發梳理得一絲不苟。
電子義眼中,數據流正在高速刷新,分析著另外兩人的微表情。
“根據我的數據模型,代號‘天災’的目標,行為邏輯存在矛盾。”
亞曆克斯的聲音通過加密信道傳來,十分平穩。
“他的能量讀數維持在0.001的閾值,物理上講比普通人更接近‘無’。”
“但昨夜會展中心消失的3.7秒,以及五名七階忍者無反抗的腦死亡,都指向了一次無法記錄的法則級攻擊。”
停頓了一下,電子義眼的光芒閃爍加快。
“我的係統無法解析。數據上那裡什麼都沒有,現實中卻發生了攻擊。”
“這是邏輯衝突。”
坐在他對麵的伊莎貝拉女爵,麵前擺著一套與此地格格不入的精致骨瓷茶具。
臉色帶著一絲蒼白。
“亞曆克斯,數據理解不了‘虛無’。”
伊莎貝拉的聲音很輕,但語氣篤定。
“在我眼裡,那個男人所在的位置,命運是斷裂的。”
“沒有過去未來,隻有一個吞噬因果的缺口。”
“任何試圖窺探他的線索,都會被抹除。”
端著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覺的收緊了些,指節微微泛白。
“他不是強者,因為強者仍在命運之內。”
“他……是命運之外的東西。”
長桌的另一端。
德米特裡·伊萬諾夫的身軀魁梧,僅僅是坐著就有一種沉重感。
沒看數據,也聽不懂關於命運的理論。
這位冬宮衛隊的王牌沉默的聽著,等另外兩人說完,才用低沉沙啞的嗓音開口。
“我隻信直覺。”
抬起頭,灰色的眼眸裡閃著野獸般的光。
“在西伯利亞,老獵人知道,森林裡最危險的不是咆哮的熊,也不是嘶吼的虎。”
“而是那片聽不到任何蟲鳴鳥叫,安靜得不正常的區域。”
“因為那意味著,那片區域的頂端出現了一個讓所有生物都本能閉嘴、選擇逃離的……捕食者。”
德米特裡粗壯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敲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
“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片安靜的森林。”
“我的戰鬥本能一直在警告我,不要挑釁,不要試探,甚至……不要直視。”
安全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三種不同的判斷方式,最終指向了同一個結論。
那個被龍國推到台前的“特邀鑒定專家”,是一個無法揣度、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觀測的存在。
......
清風齋。
午後的陽光照進茶室,落在古樸的茶桌上。
空氣中彌漫著新茶和紫砂壺被熱水浸潤後散發的陶土氣味。
林風正悠閒的坐在桌前,手裡把玩著一隻新到手的紫砂壺。
提起一壺剛燒開的山泉水,緩緩衝淋壺身,享受著這個清閒的下午。
昨夜那場足以震動東海市的暗殺,似乎沒在心裡留下任何痕跡。
秦晚晴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腳步頓了頓,將滿腹的焦急強行壓了下去。
“你的心倒是很大。”
秦晚晴拉開椅子,在林風對麵坐下,視線落在那隻茶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