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可以去酒店了吧”的無辜提問,像一根針。
輕輕戳破了現場那張緊繃到極致的、名為憤怒的鼓麵
那位肩扛將星的老將軍,滿腔的雷霆怒火瞬間熄滅。
他看著眼前這個睡眼惺忪,仿佛剛剛打完一場瞌睡的年輕人,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一種混雜著震撼與哭笑不得的複雜神情。
老將軍抬起那隻幾乎要拍碎桌子的手,有些僵硬的在空中揮了揮。
沙啞的嗓音裡,再聽不出一絲怒意。
“備車。”
“用‘一號’。”
指令下達,身後的警衛員身體猛然一震。
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但還是立刻立正敬禮。
“是!”
片刻之後,一輛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紅旗轎車,悄無聲息的滑到了林風麵前。
車身線條流暢,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低調得像一輛普通的行政座駕。
可當車門打開的瞬間,那厚重得如同金庫大門的質感。
以及門壁內側一閃而過的、由特殊合金打造的暗色光澤,都在無聲的昭示著它真正的身份。
這是一座移動的堡壘。
車輛緩緩駛離基地,彙入京城的車流,最終拐上了一條通往西山深處的特殊通道。
窗外的景象迅速變化。
繁華的都市被連綿的青山所取代。
沿途的守衛也變得愈發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那些肅立在道路兩旁的衛兵,身上散發出的靈能波動,最弱的都是四階起步。
越往深處,空氣中的靈氣濃度就越高。
到最後,靈氣幾乎肉眼可見的凝結成了淡淡的薄霧,在林間的樹梢上繚繞。
陽光透過霧氣,灑下斑駁的光影。
林風搖下車窗,深深吸了一口。
那股沁人心脾的、混雜著草木清香的精純靈氣湧入肺腑,讓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像走進了一個巨型的天然氧吧。
他懶洋洋的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嗯。”
“這地方的空氣,適合睡午覺。”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專車最終在一座古樸典雅的院落前停下。
院門由厚重的實木製成,沒有懸掛任何牌匾。
隻有兩尊不知經曆了多少年風雨的石獅子,沉默的鎮守在門口。
高高的院牆之上,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監控設備。
卻彌漫著一股無形的、足以讓任何擅闖者神魂俱滅的恐怖威壓。
西山一號國賓館。
龍國接待最高級彆國賓,以及傳說中那些隱世不出的鎮國級強者的禁地。
車剛停穩,一位早已在此等候的老者便迎了上來。
他頭發花白,梳理得一絲不苟。
一身裁剪得體的中山裝,腰杆挺得筆直如鬆。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溝壑,卻沒有磨去他眼神裡的沉靜。
那雙眼睛像一口古井,深不見底,仿佛見證了龍國這數十年的所有風雲變幻。
“林先生,一路辛苦。”
老者微微躬身,聲音平穩,卻自帶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老朽鐘正,您稱我鐘伯即可。”
他自我介紹著,目光平靜的掃過林風。
從那一身休閒裝,到腳上那雙隨意的人字拖,他的眼神沒有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
那份從容,是頂級職業素養的體現。
“鐘伯你好。”
林風打了個哈欠,跟著他走進了院落。
鐘伯一邊在前麵引路,一邊用平緩的語調介紹著。
“這座‘聽鬆苑’,上一位入住的是來自北聯邦的‘冰皇’。”
“再上一位,是坐鎮昆侖三百年的劍閣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