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總是半睜半閉、寫滿“彆煩我”的眸子，也終於完全睜開。
瞳孔裡映著那塊古樸的石板，閃過一抹極淡的光。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那細微的變化依舊沒能逃過龍戰元帥的眼睛。
成了。
這位身經百戰的老人心中一喜，他明白火候到了。
他立刻打出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那張王牌。
“而且，梅教授在對這塊石板碎片進行能量頻譜分析時，還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元帥刻意停頓了一下。
他俯下身，將自己的臉湊近林風並壓低了聲音。
那聲音裡，帶著一絲足以讓任何人寒毛倒豎的神秘與凝重。
“……那塊石板碎片的能量波動頻譜，和你爺爺手記裡提到的……”
“你父親林天南失蹤前留下的那把‘鑰匙’……”
“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七！”
“父親”。
“鑰匙”。
這兩個詞如兩道劈開混沌的神雷，瞬間撕裂了林風所有的偽裝。
他那由“怕麻煩”和“與我無關”構築的心靈壁壘，應聲崩塌。
車廂內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被抽空了。
一股無形的冰冷壓力，以林風為中心向著四周瘋狂擴散。
正在開車的八階強者，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猛然收緊，指節根根泛白。
他感覺到一股讓靈魂都在戰栗的恐怖氣息，正在自己身後蘇醒。
那感覺，就像一隻假寐的洪荒巨獸被人用烙鐵燙在了逆鱗上。
林風依舊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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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可他那雙總是帶著倦意的眸子裡，所有的慵懶與散漫都已褪儘。
取代的是一種能夠洞穿時空、直抵法則本源的銳利。
那不再是一個普通古董店老板的眼神。
那是神隻的凝視。
龍戰元帥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他知曉自己賭對了。
但他也低估了“林天南”這個名字，對林風的影響力。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麵對一個年輕人。
奶是在麵對一片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深不見底的海洋。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家國大義。
個人私利。
親情之謎。
三座無法回避的大山，就這麼沉甸甸的壓了下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車廂內持續了足足半分鐘。
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
最終。
那股讓八階強者都感到窒息的恐怖壓力，如同退潮般悄無聲息的收了回去。
林風長長的、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那口氣裡，帶著無儘的疲憊與無奈。
他重新癱回柔軟的座椅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
又變回了那個無精打采的鹹魚。
他抬起手，有氣無力的揮了揮。
“行了，老狐狸，你贏了。”
“我去……”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被算計後的不爽。
“但是，我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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