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熱浪在中原大地升騰,但對於隱匿於嶺南群山褶皺中的老君觀來說,不過是又一輪潮濕悶熱的尋常時節。楊錦天拖著行李箱,踩著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青石台階上山時,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這裡沒有百新國繁華都市的喧囂,沒有四個女人織就的情感蛛網,隻有知了不知疲倦的鳴叫和山間草木的原始氣息。
就在前幾天,他幾乎是“倉皇”地離開了百新國。在機場,他分彆給李賢珠、崔惠廷和李莎拉發了內容大同小異的信息,語氣誠懇又帶著幾分無奈:“暑假必須回中原師門閉關,老君觀在深山裡,信號全無,兩個月內恐怕都無法聯係。一旦有機會,我會立刻聯係你們。”他刻意模糊了“有機會”的定義,為自己爭取了一段寶貴的喘息時間。至於閔瑞賢,他隻是在社交軟件上留了言,告知她回國事宜,對方似乎也忙於適應西方的新生活,回應得頗為簡潔。
他知道楊錦悅和楊錦軒兩兄弟也動身返回了龍虎山。這對雙胞胎實力突飛猛進,此番回山,少不了要在同門麵前“炫耀”一番,畢竟能被老天師張之維看重,並由其大弟子張乾鶴親自收入門下,是天大的殊榮。
楊家子弟的資質向來是各大門派眼熱的資源,錦字輩雖不足百人,卻個個是精英苗子,在如今異人子弟日益稀少、大多不願吃苦修煉的時代,楊家的新生代更是顯得彌足珍貴。想到這裡,楊錦天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與有榮焉的笑意,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富貴還鄉”了。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觀門,熟悉的香火味夾雜著些許黴味撲麵而來。幾個師兄正沒精打采地坐在院子裡磨洋工,一看到他,頓時眼睛都亮了。
“小師弟?!你小子還知道回來!”
“哇!這是……行李箱?發達了啊小天!”
師兄們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好奇地打量著楊錦天和他那個明顯價格不菲的行李箱。
楊錦天笑著打開箱子,裡麵塞滿了他在百新國精心采購的“土特產”——最新款的錄像機、數碼相機、頂級的手機,p3,還有一些他們叫不上名字的電子玩意兒。他一邊分發,一邊介紹著功能,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得意。這就好比在外闖蕩賺了錢的孩子,回到家裡,迫不及待地想用禮物證明自己的成功,那種“錦衣夜行”的感覺,確實讓人通體舒坦。
大師兄義舟得到了一部功能最齊全的手機,他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小小的機器,咧開大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用力摟住楊錦天的肩膀:“好小子!這些日子在外國真發財了?快跟師兄說說,是不是挖到金礦了?”
楊錦天靦腆地笑了笑:“還好,師兄,就是多多少少賺了一些。”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觀裡似乎比記憶中更破敗了些,尤其是後院方向,隱約能看到新修補的痕跡,“這段日子,觀裡怎麼樣?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提到這個,師兄們的笑容收斂了些,齊齊歎了口氣。義舟撇撇嘴:“還能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那師父!為了攢錢修這破道觀,差點沒把我們幾個當牲口使!給人打灰、砌牆、搞裝修,最近還接了個幫開發商看風水的活兒,反正啥來錢快乾啥唄!”
楊錦天瞬間了然,這確實是師父劉仁勇的一貫作風。看著眼前這群原本該清修練氣的師兄們,一個個被生活磨礪得略帶滄桑,再看看這棟飽經風霜、搖搖欲墜的老君觀,他心裡明白,師父為了維持道觀運轉、接濟下屬門派,有多麼不易。那點微薄的收入,能剩下才是怪事。
他還給十幾位潛心修道的師叔準備了電子產品,但師叔們對此興趣缺淡,隻是擺了擺手,目光灼灼地直接問道:“卷軸呢?帶回來了嗎?”楊錦天連忙從行李箱的夾層裡取出那個古樸的卷軸,恭敬地遞上。師叔們接過卷軸,如獲至寶,直接回閉關室了,不再理會他們這邊的喧鬨。
楊錦天並不知道,在他那個看似普通的行李箱角落裡,一個微小的追蹤器正靜靜地閃爍著微光。這是李莎拉的“傑作”。這個對他癡迷到有些神經質的姑娘,竟然買了幾天後的機票,悄悄跟來了中原。靠著先進的電子設備,她竟然真的定位到了這片偏僻的山林。此刻,她或許正躲在山下的某個角落,望著這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被農田包圍的山巒,既感到茫然,又為能靠近楊錦天的世界而興奮。
老君觀坐落於嶺南的深山之中,典型的亞熱帶氣候,濕熱難當,蚊蟲肆虐,生活條件頗為艱苦。四年未歸,這裡似乎時光凝固,除了後院那明顯新近失火留下的焦黑痕跡。他想起堂哥楊錦成在電話裡跟他八卦過,據說是因為當地政府計劃將這片山區開發成旅遊觀光區,師父一激動,當晚就搞了個燒烤大會“慶祝”,結果樂極生悲,一把火把後院給點著了。於是,整個老君觀的弟子們,在師父的帶領下,更加賣力地投身裝修行業,自力更生籌集修繕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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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師父人呢?”楊錦天沒看到那個熟悉的不靠譜身影。
義舟一臉嫌棄地朝山外方向努了努嘴:“還能去哪兒?又帶著你錦成堂哥那兩個兒子,去山下忽悠那些老板們了唄,不是驅邪就是看風水,也有可能是給新開的飯店‘祈福’,沒那麼快回來,明天還是照常吧。”楊錦天會心一笑,這確實是師父的日常創收手段。
接著,楊錦天做了一件讓所有師兄都目瞪口呆的事。他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了義舟:“大師兄,這個你拿著,貼補觀裡用度。”
義舟接過一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聲音都變了調:“一……一百萬?!還是美刀?!”這可是2006年,一百萬美金絕對是一筆巨款。他猛地抬起頭,臉色變得異常嚴肅,緊緊盯著楊錦天:“小天!你跟師兄說實話!你在外麵是不是乾什麼壞事了?這錢哪來的?”
楊錦天心裡一暖,知道大師兄是關心則亂。他連忙搖頭,認真解釋道:“師兄,你放心,這錢來路絕對正。是我前段時間用自己攢的錢炒石油期貨賺的,最近國際油價漲得很厲害,我運氣好,賺了不少。”
義舟仔細打量著楊錦天的神情,確認他不像是在說謊,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緊繃的臉鬆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欣慰和激動。他重重拍了拍楊錦天的肩膀,眼眶甚至有些發紅:“好!好小子!有出息了!師兄……師兄替觀裡上下,謝謝你了!”
雖然義舟平時沒少對師父劉仁勇“欺師滅祖”,用摔跤技鎖喉抱怨他藏私和傳“窮病”,但對於楊錦天這個師弟,他是打心眼裡疼愛。尤其是上次平行世界的楊錦鯉事件後,他聽了那個黑化的楊錦鯉那句“不為聖人便為禽獸”的決絕之言,再聯想到如果這個世界的老君觀也遭遇不測,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師弟,恐怕真的會被逼成另一個不顧一切的楊錦鯉。一想到那種可能性,義舟就對楊錦天更加心疼和護短。
此刻,看著楊錦天不僅人平安歸來,還惦記著觀裡的艱難,拿出了這樣一筆巨款,義舟心中充滿了“我家孩子終於長大成才”的驕傲與酸楚。這筆錢,對於在困頓中掙紮的老君觀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足以讓他們緩好大一口氣,至少能夠讓下麵那些窮的快尿血的師弟們有一筆津貼,夥食也可以改善一些了。
山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帶來了山下隱約的、屬於另一個執著女孩的氣息。但此刻的老君觀內,卻洋溢著久違的、帶著銅臭味的歡欣與溫情。楊錦天看著師兄們激動的臉龐,感受著大師兄毫不掩飾的關愛,覺得這次“逃”回山裡,或許是這個暑假最正確的決定。隻是他尚未察覺,一段由追蹤器引來的、計劃外的麻煩,正悄然逼近這片他視為避風港的清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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