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場
楊錦天習慣性地翻開最新一期的《異人時報》,這份報紙算是全球異人圈子裡消息比較靈通的刊物,主要報道世界各地異人勢力的衝突、奇聞異事以及一些上不得台麵的陰暗勾當。比起相對和諧的中原異人界,外麵的世界往往顯得更加直白和血腥,版麵上充斥著不是你砍我就是我殺你的新聞,畢竟中原文化源遠流長,講究個麵子功夫,大部分勢力早就過了那個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的暴躁階段,更傾向於暗地裡較勁和規則內的博弈。
然而,今天報紙的頭版頭條剛一入眼,楊錦天就忍不住“呸”地啐了一口,眉頭緊緊皺起,滿臉都是晦氣和嫌棄。
讓他感到晦氣的第一個原因,是頭版那張占據了大幅版麵的照片。照片上,一個麵容俊朗卻帶著幾分邪氣的年輕男人,正囂張地對著鏡頭比著大拇指,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不是彆人,正是那個讓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楊錦賀!
“這不要臉的家夥,又出來顯擺!”楊錦天低聲罵了一句。他們堂兄弟之間雖然是同一個祖宗的但是關係算不上多親密,尤其是楊錦賀那小子仗著魔門功法的特性,修為進展迅猛,性格又傲得很,兩人互相都瞧不太對眼。
而讓他感到更晦氣的,是這條新聞的內容。報道詳細描述了楊錦賀如何在南方某國,以一人之力,幾乎將當地一個名為“金剛煉屍門”的邪派組織連根拔起,其手段之酷烈,實力之強橫,引得當地異人界震動。
“又是這群練屍體的死變態!”楊錦天厭惡地合上報紙,仿佛多看幾眼都會臟了自己的眼睛。他對這些玩弄屍體的門派,有著源自老君觀傳承的、根深蒂固的鄙視和排斥。
在老君觀的理念裡,人死為大,入土為安是基本的倫理。雖說老君觀曆史上也有過幫客死異鄉的同道運送遺體回故土的“業務”,但那使用的是特製的“人種袋”,將遺體妥善收納,以示尊重。楊錦天當初學到這門法術,得知“人種袋”最初竟是用來裝屍體的時候,心裡也是膈應了好久,他原本還以為是某種用來擒拿敵人的厲害法器呢。
他理解最初人們煉製僵屍,或許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比如古時交通不便,為了方便將客死他鄉的親人的遺體完整運回家鄉。也有些是因為葬地風水特殊,長期受陰氣滋養,屍體偶然發生異變成為僵屍。但這些都情有可原。
可後來,一些心術不正的野道士,把這門技術越玩越野,徹底偏離了初衷。他們開始主動、有意識地去煉製、操控屍體,追求所謂的“飛僵”、“毛僵”、“不化骨”、“飛天屍”等等。這些東西一旦失去控製,或者煉製者本身就心懷惡意,便會憑借其嗜血、吞噬生靈的本能危害人間,造成的傷亡往往極其慘重。
所以,在楊錦天以及他所在的老君觀看來,這些主動煉屍、尤其是以害人為目的的門派,幾乎沒一個好東西。從聖人時代流傳下來的老君觀規矩裡,就有一條明確指示:遇到這種褻瀆遺體、危害人間的渣滓,不必多言,直接超度了事,然後將其煉製的僵屍連同其本體一把火燒個乾淨,以絕後患,免得遺禍人間。
他想起師父劉仁勇以前跟他念叨過的一件舊事。很多年前,劉仁勇曾親自去了一趟以趕屍聞名的湘西,跟當地幾個還保留著古老煉屍技術的門派“切磋”實際上是武力威懾加思想教育)了一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勸服了那些人放棄這些不合時宜的古老技藝。劉仁勇當時就苦口婆心地說,現在科技發達了,交通便利,通訊快捷,早就用不著靠趕屍來運送遺體了。
“不過老劉那家夥也算夠意思,”楊錦天回想起師父當時略帶得意的語氣,“我給他們指了條明路,建議他們集體轉行去乾殯葬服務業。我在這一行認識人多,經常接些打齋超度的活兒,專業挺對口的,收入也穩定,總比整天跟屍體打交道,還要擔心反噬強吧?”
想到這裡,楊錦天更是覺得,像金剛煉屍門這種還在南方某國活躍,並且明顯走了邪路的煉屍門派,簡直就是異人界的毒瘤,是文明開化的反麵教材。在中原地區,礙於各大正派以及魔門)的強勢監管和千年來形成的潛規則,根本沒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搞這種傷天害理、褻瀆先人的勾當。也隻有在這種監管相對薄弱、勢力錯綜複雜的地方,才會讓這種玩意兒有生存的土壤。
“真是到哪裡都少不了這些晦氣東西。”楊錦天搖搖頭,將報紙扔到一邊,決定不再讓這些糟心事影響自己考完試的好心情。但他心裡也清楚,既然楊錦賀把這事情捅上了《異人時報》,恐怕這“金剛煉屍門”的餘孽,也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隻是希望這些麻煩,彆波及到百新國這邊來。
李莎拉揉著惺忪的睡眼,穿著一身柔軟的睡衣,晃晃悠悠地從臥室裡走出來。看到楊錦天正坐在沙發上對著攤開的報紙皺眉,她立刻像隻慵懶的貓咪般湊了過去,自然地摟住他的肩膀,將下巴擱在他肩頭,帶著剛醒的鼻音含糊地問:“歐巴,在看什麼呢?表情這麼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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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錦天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戳報紙頭版上楊錦賀那張囂張的笑臉,語氣裡滿是嫌棄:“喏,看我那個混蛋堂弟,又上頭條了。要不是看在他媽是我小姨的份上,我真懶得搭理這家夥。”他這人確實有點“小氣”,尤其記仇。自從幾年前家族內部比武,這個小他兩歲的堂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贏了他一招半式,讓一向好麵子的楊錦天感覺顏麵掃地。這事兒他一直耿耿於懷,覺得都是這臭小子害他在長輩麵前丟了臉。
這時,崔惠廷也醒了,安靜地走到沙發另一邊坐下,很自然地抓起楊錦天的另一隻手,輕輕握著。三個人就這樣以一種略顯擁擠卻又奇異地和諧的姿勢,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裡,享受著考後清晨難得的寧靜與慵懶。誰也不說話,隻是靠著彼此,仿佛昨晚滑雪的疲憊還未完全散去。過了好一會兒,三人才算是真正清醒過來,恢複了精神,商量著等會兒再去雪場玩個痛快。
楊錦天此刻完全沒想到,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怕什麼來什麼。隻是這一次,麻煩的矛頭暫時還沒直接指向他。
另一邊,廢棄碼頭深處,金剛煉屍門的玄陰子、玄冥子、玄心子三人,正圍坐在一個用破爛集裝箱改造的臨時據點裡,愁眉不展。他們麵前攤開的是從楊灼烈父子三人墓葬區外圍偷偷勘察來的簡陋草圖,旁邊還放著那捧詭異蠕動的“人種土”。
計劃很“完美”,報複手段也足夠陰損毒辣。但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橫亙在他們麵前——錢!
要把那三位埋在地下幾百年、生前實力定然不俗的楊家先祖的遺骸弄出來,再煉製成能聽他們指揮、並且實力強大的僵屍,可不是簡單挖個墳就能解決的。這需要大量的特殊材料來布置煉屍大陣,需要蘊含陰煞之氣的寶玉溫養“人種土”激發其活性,還需要各種隔絕氣息、防止煉製過程中屍氣外泄引發注意的法器……林林總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而他們師兄弟三人,是從楊錦賀的陰陽雙神追殺下,如同喪家之犬般倉皇逃到百新國的,除了身上那點壓箱底的保命家夥和這捧門派至寶“人種土”,幾乎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黑道生意來錢快,但他們暫時不敢做。他們三個外來者,特征太明顯了一身陰森屍氣,還帶著個金剛屍),一旦在本地黑市上露頭做大宗交易,很難不引起注意。萬一消息走漏,被魔門那些無孔不入的探子察覺到……那他們絕對是死路一條,連全性都保不住他們。
事實上,全性內部也對魔門忌憚三分。就這麼說吧,中原各大正道門派雖然也打壓全性,但多少還講點規矩和臉麵。而魔門,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行事毫無顧忌,而且極其團結護短。
玄心子想起門派典籍裡記載的一樁舊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對兩位師兄說道:“還記得記載裡說的嗎?好多年前,全性有個不開眼的家夥,不知怎麼招惹了聖人趙虎留在人間的後代。雖然趙家後代基本都是普通人,老實本分,極少出異人,可架不住人家祖上積德,恩澤廣布啊!趙虎聖人當年幫助過的人不知凡幾,結下的善緣遍布天下,好基友更是多不勝數。像楊家三宗的祖先,哪個沒受過聖人的恩惠?”
玄冥子接口道,聲音帶著後怕:“結果呢?就因為打了幾個普通人,惹得整個異人界震動。以魔門為首,聯合了道佛各家,對全性發動了連綿十年的血腥圍剿!那十年,全性的人就像過街老鼠,被殺得幾乎斷了傳承,差點就從異人界除名了!好死不死,去惹聖人的後代,這不是嫌命長是什麼?”
這就是全性,一個在“作死”方麵仿佛有著特殊天賦的組織。他們往往因為一時的貪婪、狂妄或者純粹的愚蠢,去觸碰那些絕對不能碰的底線,然後引來自身根本無法承受的毀滅性打擊。金剛煉屍門自己,不就是因為“不小心”把魔門關聯門派前輩的遺體煉成了僵屍,才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的嗎?
現在,他們這三個全性餘孽,又把目光瞄向了楊家先祖的墳墓。不得不說,在“精準踩雷”和“自尋死路”這方麵,他們完美地繼承了全性的“優良傳統”。
“錢……必須儘快弄到錢!”玄陰子嘶啞著聲音,眼中閃爍著焦躁與狠厲,“但不能直接搶,太紮眼。得想個更隱蔽的辦法……”
他們開始低聲商議起來,如何在儘量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在百新國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快速籌集到那筆足以支撐他們完成褻瀆先祖、報複楊家的巨額資金。一種陰險而危險的氣息,在他們藏身的集裝箱周圍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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