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淵便與王家村的隊伍一同出發了。他們在雲霞鎮彙合了其他幾個村落的商隊,組成了一支更大的車隊,馱著皮毛、山貨和少量精心處理的獸骨,浩浩蕩蕩地向南行進。王椿走在秦淵身邊,不時指著路過的山巒溪流,介紹著風物典故。
傍晚時分,隊伍行至一處相對僻靜的山道,兩側林木漸密。
突然,前方林子裡,五六個穿著雜亂、手持各式兵刃的漢子從林中跳了出來,攔住了去路。為首一人臉上帶著刀疤,眼神凶狠,晃著手中的環首刀,粗聲喝道:“站住!把值錢的東西和女人留下,男的可以滾了!”
車隊頓時一陣騷動,護衛的獵戶們雖然緊張,卻也紛紛握緊了武器,準備拚死一搏。王椿麵色凝重,低聲道:“是這附近流竄的野修,專門打劫過往商隊,手段極其狠毒。”
秦淵眼睛微眯,目光在那幾個野修身上掃過,心中念頭飛轉:“正好,肉身送上門來了。看起來根骨還行,雖然修為低微,但給曾遙和李狗娃用應該沒問題……”他體內魂力微動,準備出手擒下一兩個。
就在他即將動手的刹那——
“咻!”
一把劍仿佛從天而落,劍光精準地穿透了那刀疤臉的胸膛,刀疤臉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血洞,隨即轟然倒地,氣息全無。
緊接著,一道身影翩然落下,輕巧地站在車隊前方。來人是一名女子,一身暗紅色束身衣完美勾勒出矯健的身形,長發束成高馬尾,一枚簡單的玉簪固定發髻,臉上覆著輕紗,遮住了大半容顏,僅露出一雙清澈卻帶著銳利的眼眸。她整個人站在那裡,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英氣逼人。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那女子甚至沒有看眾人一眼,隻是纖手一招,那柄插入地麵的飛劍發出一聲清吟,自動飛回她手中。下一刻,飛劍再次脫手而出。
劍光再次閃爍,如同死神的舞蹈,精準而高效。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剩下的幾名野修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幾聲,便已紛紛倒地斃命。
女子收劍而立,輕紗下的麵容毫無波動。
“山野毛賊,汙了我的劍。”那女子自語道。說話間,雙指彈了一下劍柄,血汙消散。而後禦劍而去…
從她出現到離去,不過短短十數息時間。眾人愣在原地,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
“唉……”秦淵看著地上那幾具剛剛斷氣的屍體,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可惜了……下手也太快了,好歹給我留兩個啊……”
說話間秦淵運轉萬象天魂道,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這個幾個野修的本源魂力吸了過來,雖然修為不高,但有勝於無,蒼蠅肉也是肉。
王椿這時才回過神來,長長舒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對秦淵道:“秦老弟,看到沒?那應該就是神劍山的仙師!也隻有他們,才有這般禦劍飛行、取人性命於瞬息之間的手段。”
秦淵點了點頭,神劍山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這女子的劍術確實淩厲非常。
有機會能在神劍山學學劍術也不錯,畢竟背後背著的風影不能隻是個空架子吧。
經過這番插曲,車隊不敢多留,收拾心情後加快速度趕路。終於在第二日正午時分,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圍水城。
遠遠望去,圍水城城牆高聳,以巨大的青石壘砌而成,城門口車水馬,來人來往,顯得頗為繁華。城門處有身穿統一青色服飾、腰佩長劍的弟子值守,正是神劍山的人。
王椿帶著車隊,繳納了入城稅,正準備進城,卻被一名值守的年輕弟子攔了下來。那弟子目光落在車隊馱運的幾根品相不錯的獸骨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等等,這些獸骨,疑似取自受保護的靈獸,按規矩,需要扣下查驗。”那弟子板著臉,伸手就要去拿。
王椿臉色一變,這幾根獸骨是此次販賣的重要物資之一,價值不菲,若是被扣下,恐怕血本無歸。他連忙上前,陪著笑臉,低聲下氣地解釋:“這位仙師,行行好,這都是我們在雲霞山外圍獵得的普通野獸,絕非靈獸啊……”
那弟子卻不耐煩地推開他:“我說是就是!少廢話,拿來!”
眼看那弟子就要強行將獸骨奪走,王椿急得額頭冒汗,卻不敢反抗。
一旁的秦淵皺起了眉頭。他本就對這類仗勢欺人之徒沒什麼好感,更何況王椿一路對他照顧有加。
“住手。”秦淵上前一步,擋在了王椿身前,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名弟子,“閣下說是保護靈獸,可有憑證?若無憑證,這般強取豪奪,與剛才路上那些強盜有何區彆?”
那弟子被秦淵說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神劍山的事?”說著,竟直接一拳向秦淵麵門打來,帶起微弱的風聲,顯然也練過幾下。
“那你這是要明搶了?”秦淵閃過此人一擊,冷冷的說道。
雖不願輕易招惹此地宗門,但對方主動出手,秦淵也不會任人宰割。側身輕鬆避開拳頭,右手如電探出,精準地扣住了對方的手腕,順勢一擰一推。
“哢嚓”一聲輕微的脆響,伴隨著那弟子殺豬般的慘叫,他的手腕已然脫臼,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敢傷我神劍山弟子!”旁邊另外幾名值守弟子見狀,又驚又怒,立刻“鏘啷”幾聲拔出佩劍,將秦淵和王家村眾人團團圍住,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村民們嚇得麵色發白,不知所措。
“秦老弟,不行就讓他們拿去吧。神劍山的人,我們惹不起。”王椿低聲說。
秦淵麵色不變,體內魂力暗自運轉,準備應對可能的圍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冷的女聲自城門口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何人在此鬨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熟悉的暗紅色身影不知何時已立於城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