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裡的糧倉被水衝了,官府發的糧根本不夠吃啊!”
“前幾日開始有人發燒,燒得說胡話,沒過兩天就沒氣了,是不是鬨鬼啊?”
“我們想逃,可到處都是水,往哪兒逃啊……”
晉王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胸口像被巨石壓住。他原以為帶足了糧草和藥材就能解決問題,此刻才知,百姓的苦難遠比他想象的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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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心,”他站起身,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我是晉王,奉陛下之命來賑災。從今日起,所有糧草由我親自分發,藥材也會儘快送到每個人手裡,絕不會讓任何人餓死、病死!”
人群先是安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有人泣不成聲,有人對著他磕頭,額頭磕在泥地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晉王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雙經渡說的“把自己放進眾生的苦難裡”。原來這種被人信任、被人期盼的感覺,比在朝堂上接受百官朝拜更讓人心安。
接下來的日子,晉王幾乎住在了災民安置點。他每日天不亮就起來,跟著官差一起扛糧、分藥,親自檢查飲水是否煮沸,病患是否隔離。有一次,一個得了時疫的漢子咳得厲害,一口痰啐在了他的袍角上,隨從嚇得臉色發白,他卻隻是擺擺手,讓醫官趕緊給漢子診治。
“王爺,您是金枝玉葉,怎能如此不顧及自身?”晚上清點物資時,隨行的刺史忍不住勸道。
晉王正低頭記錄著發放的數目,聞言笑了笑:“在災民眼裡,我不是王爺,是能給他們活路的人。若連這點事都怕,還算什麼賑災?”他拿起雙經渡給的防疫冊子,指著其中一頁,“你看,先生早就說過,‘心無敬畏,疫自上門;心有慈悲,病自遠離’,我守著良心做事,怕什麼?”
刺史看著他被曬黑的臉頰,手上磨出的繭子,再想起京城裡那個養尊處優、甚至有些驕縱的晉王,不由得心生敬佩。
半個月後,災區的情況漸漸好轉。糧倉被重新修繕,每日發放的糧食足額準時;防疫湯藥普及開來,時疫的蔓延被遏製住;臨時搭建的醫棚裡,病患的數量越來越少。
這天傍晚,晉王巡查完最後一個安置點,坐在河堤上休息。夕陽將河水染成金紅色,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那是些稍微恢複了體力的孩子,正在空地上追逐打鬨。
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姑娘捧著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跑過來,怯生生地遞到他麵前:“大人,這個給你,娘說你是活菩薩。”
晉王接過野花,花瓣上還帶著露水,清香撲鼻。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忽然明白雙經渡為何總說“權勢不及民心”。權勢能讓人畏懼,卻不能讓人真心敬服;唯有實實在在為百姓做事,才能在他們心裡種下感激的種子,這種子生根發芽,比任何權勢都穩固。
“告訴娘,我不是菩薩,”他笑著說,“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晉王望著她的背影,又看向遠方的炊煙,心裡一片澄澈。他從懷中掏出那本《孟子》,借著夕陽的光翻到某一頁,上麵被他用朱筆圈了一句:“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原來,這便是雙經渡要他來尋的答案。
消息傳回京城時,青瓦醫館裡,雙經渡正在給一位老婦人診脈。弟子拿著從災區寄來的信,興奮地說:“師父,您看,晉王在災區做得真好,百姓都快把他當成神了!”
雙經渡診完脈,提筆寫下藥方,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不是當成神,是當成了希望。”他將藥方遞給老婦人的家人,又道,“按時服藥,忌生冷,過幾日便好了。”
待病人走後,弟子又問:“師父,您說晉王會不會從此就留在災區,不回京城了?”
雙經渡走到藥櫃前,開始分揀新到的藥材,聲音隨著藥香一起散開:“他還有他的路要走。在災區悟透了民心可貴,回到京城,才能更明白該如何為政。”他拿起一株黃芪,“你看這藥,生在山野,吸足了日月精華,方能補氣固表。人也一樣,不經一番曆練,怎成大器?”
弟子似懂非懂,卻見雙經渡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那本攤開的《金剛經》上,書頁上“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幾個字,仿佛也染上了暖意。
晉王在災區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他能否徹底褪去一身驕矜,真正成為百姓口中的“活菩薩”?而那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是否會因為晉王的轉變而有所動作?想知道晉王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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